听到这个消息,王齐恩当然高兴。等赵格带着仪仗和卫兵进城后,情况会比现在复杂得多,如果倪瑞宝和赵格形成了联谊,就像恶虎有了羽翼,那时候的情形没有人能够预计。凡事要趁早,报仇亦如是。天渐黑了,王齐恩和杜竟平点起灯盏,边喝边聊。杜竟平虽然不能和这件事沾上关系,在暗中控制有利的因素却轻而易举,他能在庄园里为王齐恩布好顺畅的通道,也可以在紧急时进行必要的干扰,保证王齐恩的安全。“早上见到的夏公子,和严府有什么关系?”聊完三天后的大致安排,王齐恩坦白了好奇心。“夏伊行啊,”杜竟平抚着腮想了想,“他父亲和前任严郡守是好友,他本人和严夫人或严汐应该都熟悉吧?”王齐恩没有接着说下去。早上在大严府的正厅里,他向顾氏提亲后夏伊行明显失态了,看起来似乎另有内情。和严汐相关的事,他怎么能不在意呢?既然王齐恩发现了夏伊行的异常,杜竟平也不会迟钝到视而不见,可他的确不清楚内情,这时传来门声轻响。“能为你解惑的人来了!”杜竟平对王齐恩一笑。走近的林含秋脱掉黑色的斗篷,美艳的身姿令四壁生辉。“我来晚了,”她笑着坐在杜竟平身边道:“元休要问什么?”杜竟平于是解释了一遍,林含秋道:“夏伊行是个出色的孩子,汐月和他应该只是儿时淳朴的情谊。”杜竟平道:“夏伊行今天在大严府的样子可不淳朴。”林含秋嗔道:“你到底想干什么?是嫌元休还不够‘惑’吗?”这件事是自私的长辈连累了孩子受罪,没法计较。”王齐恩似乎明白了,轻松地笑笑道:“是我愚钝。”林含秋点点头,他们开始重新议论三日后的安排。又一个时辰后,王齐恩先离开了酒馆,去南城看严汐。随便她在不在,隔着东墙感受一下亲近也很好。夜有点深了,鲁瞎子的后门口堆了不少东西,显示他真的要搬走了。要把这里变成什么样子呢?王齐恩的心里立刻跳出了许多严汐的喜好。严汐在芭蕉树边站了很久了,来回走过几步,曾忍不住抱怨他为什么还不来?但相信他一定会来。既然她很想见他,他当然也是。“汐月。”王齐恩有点心疼她一直在等。严汐看见他的瞬间有点委屈,不过才没时间闹脾气,高兴地招手道:“元休你来!”进严府吗?王齐恩有点犹豫。严汐道:“婶母派来的黄嬷嬷打呼噜很响,害我们整夜睡不好,所以去前面和樊嫂住了。荷宣和樱子搬去东厢里,这边就只有我自己,你来吧。”她说得很简单,安排成这样都是为了他,满心期望他也会高兴。王齐恩伍拾柒和困难和考验比起来,温柔的关怀更让王齐恩紧张。他的心像被忽然揭开了,在这以前,他执着的是自己能为严汐做什么?没有仔细想过会从她那里得到什么。“给我看看。”他生疏地表达着亲密。在烛火笼罩的寂静屋子里,有无形的线在把他们慢慢捆紧,慢慢爬升的气氛让严汐在奇怪的恍惚中伸出了右手。她柔软的指尖上有个绿豆大的红点,他看了好一会,用微不足道的力气轻轻抚过,认真地说:“以后别再碰炉子,煮一次就够了。”她害羞地抽回手问:“你喝酒了?”“恩,有件重要的事情,”他抬头看着她,“汐月,我知道那个人是谁了。”严汐一怔,很快问:“是谁?”王齐恩轻声道:“是倪瑞宝。”严汐在震惊中突然觉得很恶心,像看见了扭曲丑陋的东西,羞愤地问:“杜司务抓住他了吗?”王齐恩道:“还没有。”“什么时候去抓他?”“我们带回来的杀手在牢里死了,有肖克章给倪瑞宝站岗,让他以命抵命几乎不可能。”说完这些后,王齐恩告诉严汐:他打算亲手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