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过一座曲水流觞的影壁墙,面前是朱红瓦黛的四方院落。
亭台曲径通幽,花团遍布,叠山丽水清澈如镜,池中更有风摇荷叶,锦鲤戏水。
靳家老太太是江南人,这座偌大的苏氏园林合院是靳老爷子年轻时倾力为她打造。
在当时甚至传唱为一段情深伉俪的佳话。
靳家直系旁系亲属众多,每月中旬有个阖家吃饭的规矩。
靳砚南有个会议结束得晚,回来时饭厅乌泱泱众人翘首静等。
“爷爷,奶奶。”
靳砚南上首,给两位老人家问好。
老爷子一贯沉肃的表情稍稍松动,“回来了,坐吧。”
老太太一双银框老花眼镜下满目慈和,“看着又瘦了,是不是最近工作太辛苦了?”
靳砚南笑笑,说不辛苦,不过是天气燥得没胃口而已。
“一会儿奶奶给你煮你最爱喝的茶饮。”老太太言无粉饰,字句皆是疼爱。
一旁的靳湛同样也是风尘仆仆回来,可两位老人对儿子仅有过场半句,对孙子却是关怀备至。
足见靳砚南在靳家的地位仅次于两位老人之下。
靳砚南和靳湛同桌吃饭,彼此连点头颔首也无,父子不合多年并非传言。
老太太育有二子,老大靳湛,是靳隆集团如今的话事人。
老二靳安,因体质虚弱原因不适宜操劳,因而只在集团挂职,手上并无太多实权。
“奶奶,我也想喝您煮的荔枝茶。”二房独女靳雨薇说道。
老太太温柔笑应,“小馋猫,还能少了你的。”
“哥,好久没见你啦,还是这么帅!”靳雨薇和闻梨年岁相当,天真烂漫,嘴甜讨喜。
靳雨薇学艺术出身,一直想开间画廊,靳砚南对这个堂妹一贯惯着,“自己去选址,剩下的让秘书帮你处理。”
言外之意就是要送她一间。
靳雨薇眼睛一亮,嘴巴更甜,“谢谢大哥,您就是我亲哥!”
“没大没小,也就砚南惯着你。”靳雨薇身旁着一身米色中山装的温雅男人眉开眼笑道,此人正是靳砚南的二叔靳安。
“二叔,最近身体还好吗?”靳砚南问。
“好多了。”靳安笑道。
瞧这和睦场景,不知情的,还以为靳砚南和二房才是血脉相连。
厅下众人的目光忍不住在靳湛身上打转,只见他一身严肃西装,始终四平八稳地沉坐在侧。
靳湛最肖似老爷子,神态冷硬,难辨真实喜怒。
午宴过后。
其余旁支自行离去,老爷子让两房的人移步茶室。
“我听老傅说,景深那小子都收心了,”老爷子看向靳砚南,铿锵有力的语调直接切入正题,“你还比他还大一岁,婚姻大事也该上心了。”
老太太说:“砚南,林家的小孙女前儿回国了,你们小时候也是认识的。”
既是讨论靳砚南的婚事,靳湛作为父亲,开了今天第一次口,“林家根基深厚,可堪匹配。”
靳砚南始终默不作声,端起茶饮淡抿两口。
酸甜口,带着浓郁的荔枝香。
闻梨最爱喝,不过也得是冰镇过后那姑娘才会一尝,嘴挑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