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与权阉,狼狈为奸,为其诬罪、拷打、锻炼成狱者,数以百计!”梁焘说到这里,就有些激动了。
“太师!”
“若杨潜古、崔平叔,皆得回朝……我恐这元祐更化的善政,就要为这两个小人所毁坏了啊!”
他越说越激动,以至于都有些口不择言了:“主上幼冲,虽圣哲聪慧……”
“然而,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嗯!”文彦博终于坐不住了,他坐起身来,看向梁焘,眼睛微微瞪起来。
梁焘顿时意识到失言了,赶忙稽:“下官失言,乞太师治罪!”
文彦博没有说什么,只是微微颤颤的起身,拿起放在太师椅边上的那把御赐的几杖,敲了敲梁焘身前的地面。
几杖清脆的声音,既是警告,也是送客。
“文六!”文彦博呼唤着文及甫。
文及甫立刻进来:“大人……”
“老夫乏了!”文彦博说道:“汝替老夫招待况之吧!”
“诺!”
梁焘也只能是拱手行礼,再拜送文彦博回内宅。
目送着文彦博的背影,梁焘在心中摇摇头:“果然,太师已老朽!”
“再无昔年锐气!”
天子幼冲!
这是事实,他难道说错了吗?
是!
梁焘也承认,如今的天子,虽然年少,但在治国用人上,已经成熟。
更是聪哲圣明,千古罕见!
但,商纣王、隋炀帝,难道就不聪明,不圣哲了?
故此,天子越聪慧,他身边就越应该多放君子正人。
并尽可能驱逐那些小人、奸佞!
就像元丰八年,司马温公和左相申国公吕公著回朝后做的那样——皆以君子正人,充天子经筵。
而现在呢?
随着司马温公离世,天子身边的小人是越来越多了!
先是沈括,然后是刑恕、王子韶。
现在更是要召回杨汲、崔台符!
这样下去,天子亲政后万一重演熙、丰变法事,天下苍生,如之奈何?
可,他梁焘,只是一个小小的左谏议大夫。
而且是新除的。
人微言轻,就连御前也没说过几次话。
在这个事情上,他是真的无能为力。
文彦博老朽昏聩,是指望不上。
“只能是去,张、冯两位元老面前劝说了……”他想着。
……
文及甫送走梁焘,就来到了文彦博休息的客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