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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府大厅。
林父林母散漫地半躺在椅子里。
“我说了,她要是活着,那每天给我们一百两零花,直到她咽气。她要是死了,一锤子买卖,十万两,一个子儿都不能少!”
“十万两,你怎么不去抢国库?”魏行致气得面红耳赤。
“不给啊?不给我们就天天抱着铺盖卷儿在你们魏府门前坐着呗!”林母脖子一扬,“反正事弄得这么大,谁不知道好女婿你逼死了我们女儿?”
“老城主一死,家里就吃官非,看来这城主的位置,你们魏家要拱手让人了。”林父接着道。
这句话正好戳中魏老夫人的心。
自这两个不省心的亲家一进门,她就坐在正中,阖目拨捻佛珠。林父林母撒泼唠叨半晌,她都没有睁眼,任魏行致对付。
至于魏行昭,下午他替魏行致垫了诊金以后,就没再出现过。李嬷嬷看到白若璃在魏行昭院子那边晃过,随后同样也不见了影踪。
都是不靠谱的。
深深吸了口气,她停下手指,终于睁眼,看向林父。
“老身倒是不清楚,你们林家居然有能卜能算的本事,知道魏家要把城主位置拱手让人了。”
魏老夫人出身名门,又看惯风浪,简单两句,说得林父心里凉飕飕的。不由得手抓椅扶,稍微坐正了身子。
“我、我一个市井小民,哪里会什么卜算?”林父清清嗓子,“老夫人,您也知道,我们林家是安安分分卖茶的,女儿出了事,要点钱不是于情于理嘛?”
“你那叫一点儿?你那叫贪得无厌!”魏行致梗着脖子,“今早我不是已经送了五百两给你们!”
“五百两,刚够定个茶铺的,”林母帮腔,“行致啊,你又不是不知道,这黄金路段,铺子租金有多贵。咱家可不是只有林宜萱,还有一个林念祖啊!”
一提到林念祖,魏老夫人又闭上了眼睛。
魏行致更是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儿。
有时候他对林宜萱有些怜悯。
家里那流口水的傻子弟弟分明屁都不是一个,还没有魏府最下等的奴才机灵,偏偏被林父林母当宝贝给宠着,要什么给什么。
林家最好的,都供给林念祖了。
但凡肯对林宜萱用点心思,嫁个秀才什么的,肯定没问题。
转念一想,林宜萱要是嫁秀才,哪还有他的事?又赶紧打消念头。
再看林父林母那两副贪得无厌的嘴脸,心里厌恶得紧,不耐烦道:“你说个数,从此以后,林宜萱就彻头彻尾是魏家的人了,是死是活,你们都管不着!你们也不再是她的父母,立字为据!”
魏老夫人微微睁眼,眼底划过一丝疑惑。
怎么,这小子真舍不得魏林氏?
但看魏行致急急吼吼自己去拿笔墨的样子,又明白过来,魏行致没那么深情,只是觉得烦,不想再被缠着。
也就默许了。
魏行致拿来笔墨:“你们可要想好了,要是漫天要价,这数我给不出,那我就把你们告去官府,治一个……一个敲诈罪!”
林父林母相视一眼,彼此交换眼色,点点头。
林父道:“这样吧,就把她当成丫鬟,奴婢,我们签个卖身契。价格,价格就按一等丫鬟来算就成。”
魏行致愣了一下:“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