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辕明玉担心道:“花时情捅你那一刀,现在伤口还没好全吗?”
涂山长珩虚弱的咳嗽声渐渐停了下来,修长的手指一松,染血的白绢随风飘走,落入溪中顺流而下,轩辕明玉连忙起身,捧着他的脸观察气色。
涂山长珩的目光重新落在她身上,轻声道:“我确实生病了,虽念生而失爱,如病深宁就死。”
也不知是从何时起,他们两个人的关系变得这么奇怪了。
虽然夜夜同寝,却半点不能亲近。
轩辕明玉目光一颤,连忙声明:“我们只是逢场作戏而已,你不能当真呀。”
涂山长珩倾身逼近她,清俊的脸上露出讽意,他低声道:“缘何不能假戏真做?你的清白是清白,我便是不顾清白的那种人吗?殿下把我豢养在身边,又对我的心意不管不问,是不是太过分了?”
轩辕明玉心中一酸,用手指抚过他眼角的小痣,柔声道:“好了好了,长珩哥哥别怨我了,无论皇姊与我有何矛盾,都是皇族的家事,不会牵连到你。当初从洛都带你走,本意也是为了相救,并非要将你困在我的身边……”
话音未落,光风霁月的公子紧紧搂住魂牵梦绕的心上人,低头吻住她的柔唇,无度地索取着少女的气息。
少女还不算特别成熟的身体抱着不重,她不是第一次被涂山长珩强吻,男子的泪水沾在二人唇间,少女紧张地合上双眼,内心煎熬地被男人拢在怀里,体会着他汹涌发泄的情欲。
涂山长珩哑声质问道:“这样还能做姐夫吗?”
轩辕明玉也眼眶红红地望着他,委屈道:“长珩哥哥总是这样,不打招呼就欺负我……”
涂山长珩浅色的瞳眸迎着月色,泛起一丝温柔的笑意。
竹林间空气清新,天色不晚,二人情话绵绵还没说完,四周传来熟悉的响动,听声音是那日巫皇宫附近未除尽的余匪,正持着刀锁叉戟悄悄潜伏过来。
轩辕明玉忙推开涂山长珩,低声道:“你听,来人和绑架谢殊的强盗像是一伙的,我们得小心他们报复。”
她说着站起身,从路边灌木撷了片叶子,随意折了折搭在唇边。
一段古怪悠长的旋律高高低低从她唇边传出,涂山长珩心中一凛,音韵之中暗藏杀机,不知这次是何杀术。
果然没过多久,打埋伏跟来的那群余匪突然觉得眼前迷雾渐重,只恍惚了一下,便再看不到轩辕明玉的身影了。
余匪们还不知道身中幻术,为了给死去的同伴复仇,继续向前追了几十步,但仿佛鬼打墙一般,半点人影都看不到。他们正要商讨对策,腿上忽然传来一阵滑腻,低头一看竟然是一脚踩进了自己布置的蛇窟里。
声声哀嚎过后,余匪们渐渐没了声,已经被蛇吞尽了骨骸。
自始至终,竹林外不远处,还有数道身影隐在林间,一直没有动作,静默地看着这一切。涂山长珩竭尽目力可以看出,其中包括十大天巫中的梓弥、青娥等几个宗师大能。
轩辕明玉放下叶片,轻慢一笑:“杀人未过百,还没到杀心四起之时,小题大做了,见笑。”
一道飘渺声音传来,十大天巫随着为首之人从暗处现身,缓缓走上前来,与轩辕明玉相对。
“可惜不过区区十载,人族中又出异端,拐卖掳掠渐成惯例。若有人心怀叵测,甚至冠以婚姻之名,可就实在辜负先贤,害人不浅了。”
轩辕明玉傲然道:“无妨,有本宫在,见之即杀。”
但天下不平之事,哪里能管得完?罪孽之人,又如何能杀得尽呢?
涂山长珩恭敬地起身陪侍在轩辕明玉身后,向驾临之人躬身行礼。
“涂山氏长公子长珩,见过巫教华胥圣女风教主。”
携十大天巫在暗处默默目睹这一切的正是巫教教主风妙惊,她是轩辕明玉的亲姨母,早就关注到了轩辕明玉与众不同之处,考察数日之后,才亲自出面与她相见。
轩辕明玉更是见姨母如见母后,不再百般掩饰身份,坦然面对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