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您说什么?”含星一愣。
“没什么”,纪妃因摇摇头,抬腿往前走:“莫要耽误了请安的时辰。”看着即墨欢,即墨灵两人挽着手臂的亲密姿势,纪妃因红唇微勾,如果她没看错的话,方才即墨灵低头掩唇时眼底分明滑过浓浓的不屑和鄙夷,还有。。。。。。嫉妒。
含星,盈星连忙跟上。
紫宸殿外表金碧辉煌,门口各有两个雕金的石狮,样貌威武雄壮,让人看了心生畏惧,房屋的吊脚雁,四角各挂一只平安结,是端庄喜庆的大红色,旧时流传下来的习俗,可保家宅平安,用于皇宫,则是保家国昌盛。
一路走来,纪妃因只觉得两腿都在打颤,走到紫宸殿门口,稍微调整了一下呼吸,纪妃因踏进了紫宸殿的大门,一进大门,还未抬头,便觉得有无数的目光“刷刷”地聚集在自己的头上。。。。。。
“哟,五公主今日来的可真是早呢~”一道娇媚的声音从众人中间传来,话音刚落,坐席上众人皆掩唇而笑,明眼人都能听出,这个“早”就是存了反讽的意思。
纪妃因眸光微冷,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今日本来她并不会是最后到的,若不是即墨欢,即墨灵她们两个在路上拦了自己那么久,自己怎会晚到?还有方才的即墨欢和即墨灵,也只刚好在自己前面一步到了紫宸殿,怎的就不见这些妃嫔为难她们?
丽贵人看着被嬉笑的纪妃因心中痛快,笑得花枝乱颤:“端从这简简单单的请安一件小事便可看出这人哪,到底有没有孝心~”话中带刺,意有所指。
纪妃因淡淡扫过丽贵人的脸,眸光清清,不带一丝感情。
丽贵人蓦地愣住,方才那一眼扫来,自己竟然觉得有丝丝彻骨的寒意,可再看即墨姝时,她面上还是原来那副呆滞的表情,莫不是自己看错了?丽贵人还待再看,纪妃因已是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了。
一道端庄优雅的女声响起:“我说,请安这也从未规定什么时辰,眼下太后她老人家也并未至,丽贵人如此咄咄逼人意欲何为呢?”听这内容,竟然是在帮纪妃因说话。
纪妃因一愣,抬头看去,说话女子赫然是正宫皇后唯一的女儿,二公主即墨,纪妃因微微不解,自己未曾与这位公主有过交谈,之前原主的记忆里也并未刻意讨好过这位公主,二公主是皇后的女儿,皇上唯一的嫡女,为何会突然帮她说话?但纪妃因的身份和性格并没有值得利用之处,难道是这位二公主看不下去了?纪妃因揣度着即墨的心思。
即墨语气并不是平日里温柔大气的样子,看起来竟然还含着隐隐怒气。
丽贵人面上挂不住,尴尬地笑着:“我这不是想让五公主长长孝心么。”虽说如今自己依附令贵妃,可令贵妃她再受宠,不过也只是一名宠妃而已,而这二公主,可是皇后唯一的女儿,如今主管宫中上下大事小事,哪一样不是皇后做主?说句不吉利的,将来皇上驾崩,皇后可就是名正言顺的太后,到时候令贵妃的死活,还不是全凭皇后一念之间,更别说她这种品级的嫔妃了,因此,对二公主,能让几分便是要让几分的。
纪妃因眸光微冷,让她长孝心?一个小小的贵人,也配?丽贵人对她如此放肆,不过是因为依附于令贵妃而已,可即墨姝的背后是品级比她不知高出了多少的生母怜贵妃,瞧这丽贵人长相也是偏艳丽那一挂的,莫不是皇上见了怜贵妃,便把同样长相艳丽但庸俗的丽贵人给抛掷脑后了才惹来丽贵人的不满吧?纪妃因恶意揣测着。
不得不说,纪妃因这次还真猜对了。按照入宫的时间来算,丽贵人其实算是宫中的老人了,可熬到现在,也不过是区区一个贵人的封号,膝下也无一儿半女的,看着和自己风格类似的怜贵妃青春美貌,有一段时间也算是独承雨露,心中早已是充满了嫉恨,后来见怜贵妃一举得女,更是怨恨异常,可笑的是,明明怜贵妃未曾与她有过任何交集,她却恨怜贵妃入骨,只因为两人风格类似便强行认为是怜贵妃夺了皇上给她的宠爱,而对于更晚入宫,独独霸占皇上数年的令贵妃,却是忠心耿耿。。。。。。
“哀家怎么不知道,这种事情,竟要你为哀家代劳了?”威严的声音从后殿传来。
丽贵人一惊,脸上一片慌乱:“太后。。。。。。”
众人纷纷起身,走至紫宸殿中央,行跪拜大礼:“臣妾,孙女给太后娘娘请安,太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起吧。”太后微微抬手,众人依言起身,又各自回到自己的位置坐下。
太后也缓缓坐下,左右两边的嬷嬷奉上热茶,太后抬手接过,轻旋茶盖,茶杯里的热气顺着掀开的茶盖儿热腾腾地冒出来,太后吹了吹水汽,却并没有要喝的意思,众人皆是提心吊胆,紫宸殿里静得连一根针掉在地上的声音都能听见。
众人紧张,那丽贵人则更是冷汗涟涟,一时间又不知该说什么来挽回一下,只觉得身下的坐垫都扎人得很,难以忍耐。
半晌,茶杯终于不往外冒热气了,太后将茶杯置于唇间,轻轻抿了一口。
“皇上日理万机,政务繁忙,你们做妃子做女儿的,更是要安分守己,这样才能让皇帝宽心。”话虽平常,其间的深意却是值得琢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