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笙!”
陆雁廷不耐烦地喊他,陆笙恍惚间回神,匆匆跟上。
没人知道,也没人会去在意,其实陆笙是和陆雁廷同时认识的那个人。
陆以棠。
那是个下雨天,他同陆雁廷一伙人吃完饭出来,雨势渐大,陆雁廷嫌麻烦不想往外走,就近找了个酒馆进去打发时间。
这里不比他们常去的会所,但人少,静谧,陆雁廷找了处位置坐下,其他人熙熙攘攘地围着他落座。
陆笙走在最后,把他们乱放的伞拾起来倚着墙摆好,然后就听见旁边一道声音,【谢谢,给我吧。】
视野里随之探进一只有力而骨节分明的手。
陆笙还没反应过来就下意识地顺势松了手,然后才顾得上转头看过去,男人眉眼低垂,弯下身把雨伞理好。
那是他们的第一次相遇,却没有机会对视。
后来,陆雁廷在酒馆里点起了烟,陆以棠走到他们桌旁,客气地说:【先生,这里禁止吸烟,麻烦您把烟熄了。】
凡是陆雁廷常去的地方,都知道少来管他的闲事。哪怕是他第一次去的地方,这样好些人洋洋洒洒地坐着喝酒调笑,但凡开门做生意的都有这点敏锐度,知道这是些不好招惹的客人。
但要说陆以棠不敏锐吗?当然也不是。
那天之后,陆笙才知道,平静地垂眼并非表示温驯,而是懒得计较的不耐。
陆雁廷看了男人一眼,把烟摁进烟灰缸里,却还是不老实,在之后和邻桌的客人起了口角冲突。
于是陆以棠又来了。
他这回是真的不耐烦了,单手拦下了对方要朝陆雁廷砸过去的折叠椅,一字一句地说:【都坐下,所有人。】
陆雁廷看着他,却不动。对面那人又要冲过来,被陆以棠架着肩膀撂翻在地。
陆雁廷笑了。
或许,作为局外人的陆笙,比谁都还要清楚陆以棠和陆雁廷的关系变化。
他看着陆雁廷从一时兴起到不能自控,最后步步沉沦;也看着陆以棠从不耐到沉默,再从抗拒到默许。
陆笙不明白,陆雁廷那样一个人——傲慢自大,任性又自我,脾气差爱生气,他懂什么爱懂什么体贴,凭什么磨得陆以棠允了他。
但不管他怎么想,陆以棠还是和陆雁廷在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