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两天吧。”傅初霁说,“明早我要去看一下我妈,晚上……在家吃饭,就不回来了。”
“好。”
棠景意没有深问傅初霁的家庭状况,但从平时聊天里知道他妈妈身体不好,大多数时候都坐轮椅,定期要去医院复检,其他时候就住在家里由护工照顾。他时常去探望,偶尔会留在家吃饭。
“阿姨给做饭吗?”
“不是,是……”傅初霁顿了顿,及时咽下保姆两个字,他不想说太多关于那个家的事,只得勉强挤出几个字道,“我爸做。”
棠景意诧异:“叔叔还会做饭啊。”听起来挺顾家的,不过他却从未听傅初霁提起他父亲。
“……嗯。”傅初霁说,“他们不在一起,我和……我爸,来往不多。是后来,他才又……”
“离婚吗?”棠景意了然,“其实怎么样都好,已经这个年纪了,如果阿姨开心的话,就还是在一起吧。”
“……是啊。”傅初霁低低叹了口气,“都无所谓了,我妈乐意就好。”
隔天晚上,傅初霁只身一人来到拿出富丽堂皇的囚笼里。
傅初霁每周都会回顾家吃饭,但是只有他来,母亲不在,毕竟她不是名正言顺的顾太太。
只是,每每想起那位在疗养院跳楼去世的顾太太,傅初霁反而庆幸母亲没有这份福气。
保姆正在将饭菜摆上桌,傅初霁都是踩点来,不愿在这儿多待哪怕一秒钟。事实上,如果不是母亲希望他能和所谓的父亲好好相处,他根本不会回这个鬼地方。
和他同样想法的还有顾云深。
但顾云深显然比他有底气多了,到快开席时才姗姗来迟。他卷着冷风进门,保姆给他拿了拖鞋,又接过他脱下的外套,催促道:“老爷已经等了一会儿了。”
顾云深冷淡地应了一声,在餐桌旁坐下。
傅初霁就坐在他对面,他注意到顾云深已经很久没戴墨镜了。
这顿饭吃得依旧安静,傅初霁不知道他那名义上的爸是不是真的老年痴呆了,竟然对这样死寂一般的平和颇为满意。一边吃着一边问顾云深公司的情况,时不时叮嘱几句,顾云深敷衍着应他,头也没抬。
说完了顾云深,又去问傅初霁书读的怎么样,要去哪儿实习工作。
这方面傅初霁和顾云深倒是如出一辙的敷衍,只说还没想好,其他的一概不提。
顾老不太满意,但他没有明说,而是道:“如果还没找实习,就先去中洲干着。”
顾老名叫顾青山,听着是个淡泊名利的样子,但事实却截然相反。他夹了一筷子菜,又说:“都是顾家的孩子,当然得一视同仁。”
傅初霁虽然不是豪门长大,但他不傻,看得出来顾青山让他进公司不过是为了制衡顾云深而已。甚至几年前就是这个打算,才会找到他和母亲,说是要让他“认祖归宗”。如今顾青山虽然还占着个董事长的名头,但作为总裁的顾云深实际上已经把控了整艘船,顾青山却依旧贼心不死,想要分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