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是一个参军,又曾被贬,手中的确不裕。
他长出一口气,抬手接过那玉佩,却没碰金簪,“这个足矣。”
“阿兄收了我才踏实。”宋知蕙将金簪又往前推。
王良抬眼看了她许久,最后移开目光,从她手中接过金簪。
她还是在与他客气,就像当初帮她变卖物件时那样,非要五五分账。
见他收下,宋知蕙呼了口气,道:“我没有催促之意,只是想知道大概需要多久,我好安排下次外出。”
王良道:“最快三月,最慢半载。”
“好,三月后我寻机会出来,若等不到兄长,半载后我再来。”宋知蕙弯唇道。
岁喜提着松饼过来之前,王良早已翻窗离开。
一进包厢,岁喜兴高采烈地介绍起这几日新出的酥点,“奴婢买了半盒绿豆梨酥,那掌柜的说,吃这个降火……咦?”
岁喜抬起眼道:“姑娘头发怎么乱了。”
宋知蕙打了个哈欠,朝她柔柔一笑,“方才困乏,爬了一会儿。”
岁喜不疑有他,低头将红枣糕推至她面前,“那姑娘多吃两块,补补气血。”
宋知蕙脸上笑意还在,只是看岁喜的眸光里多了一丝不易觉察的探究,待许久后,她才缓缓收回目光。
回到春宝阁,刘妈妈看到那盒红枣糕,眉开眼笑地将宋知蕙又夸赞一番,倒不是说一盒枣糕买不起,而是难得她有这份孝心。
然而两个月后,再看到宋知蕙时,刘妈妈笑不出来了。
“世子爷那次离开前,可曾与你说过什么?”刘妈妈神色不愉,语气倒还算客气。
宋知蕙眉心微蹙,故作回忆道:“世子说这番离开,许久后才会回来……”
说罢,她又露出不解模样,“可是出了什么事吗?”
常在前院接客的姑娘们,因为见得人多,消息自然也就灵通,宋知蕙不必接客,又有这座小院,很少能探听到什么消息,岁喜又是个老实的,平日里就只是在宋知蕙身边埋头干活,自也是瞪着一双眼睛,什么都不知道。
“那纳妾的事呢?”刘妈妈着急道。
宋知蕙又是一番细想,“只说让我耐心等……别的我也不敢多话,我一直记得妈妈的教诲,不该多嘴的时候不要多嘴……”
“哎呦!这样要紧的事,你多问两句无妨啊!”刘妈妈有些压不住气了,但看宋知蕙屋中这些摆设,还有那一柜子书,又强让自己平复心绪,“不是妈妈心急,你看自去年世子爷离开到现在,眼瞧着就要一年了,怎么不见人影呢?”
按道理说,赵凌正是贪吃的年纪,一年不碰荤腥,哪里受得了,除非他腻了,厌了,另寻新欢了?
刘妈妈只要一想这些,就心里发堵,恨不能寻到侯府好生问问,可侯府重地,岂是她能去的。
怪只怪她太过贪心,被那一箱一箱银钱迷了眼,真以为这世间还有男人的嘴是能说出实话的。
“罢了。”刘妈妈长出一口气,拉住宋知蕙的手,语重心长道,“甭管世子爷说的话算不算数,你都是个有福气的好姑娘,想来便是没有世子,也还会有贵客争着宠你的。”
说着,她在那白皙的手背上轻拍了两下,“妈妈就与你老实说了,若这个月银饼还未送到,你便回前院吧。”
这是要她重新接客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