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嘴角抽了抽,横了沈攸一眼,却只能不情不愿地退回半步,仔细将令牌打量了一遍。
末了,又瞪着眼上上下下扫视沈攸。
目光最终落在她妇人髻上的那支金镶玉步摇之上。
他反应过来,面色变幻,已从适才的强横变成现下的谄媚。
承德侯府的嫡长女是个嫁过人的和离女,这件事大街小巷无人不晓。
他讪笑着,“小的有眼不识泰山,还望贵女大人不记小人过。”
混迹于市井的人,没有旁的真本事,但最会察言观色。
且不说这侯府令牌是真是假,单就面前女子这衣裳的布料,还有这发髻上的步摇,哪一样都能证明她的身份非富即贵。
既然非富即贵,那便是他惹不起的人。
适才他只觉得这是个不自量力的小女子,看她身形单薄尤为可欺,却没想到今日真是踢到铁板。
“只是,这是草民的家事,贵女不好插手吧?”
他笑的时候眼放精光,虽对沈攸的态度客气,却仍是揪着巷子那女子不依不饶。
沈攸没理会他,朝紫藤使了个眼色。
眼前的男子一看便是那种欺软怕硬的人,只要知晓她是他得罪不起的人,那他便不敢轻举妄动。
这是适才过来时沈攸便想清楚的事,直接亮明身份比什么都管用。
隐在一旁的紫藤入了巷子,将那女子扶出来。
她衣裳凌乱,露出来的手臂和领口位置上,新痕旧痕相加,一瞧便是以往遭受的打骂不少。
一离那男子近些,她身子便抖得厉害,揪住紫藤的袖子拼命后退。
沈攸上前,握住她的手,柔声道,“没事了,别怕。”
那女子抬眸,见自己面前是位如此清雅窈窕的贵女,哭出声,“贵人救救我,求您救救我。”
“我已经同他和离了,这不是家事!”
“不是家事!”
她哭得激动,握着沈攸的手臂就要直接跪下。
沈攸连忙将她扶起,安抚道,“我知晓的,别怕。”
“这不是家事。”
“你这贱妇!胡说八道什么!”
那男的一见女子这样说,喷着怒火又要再度上前,却被沈攸一眼凉凉扫过去,定住动作。
沈攸继续看着那女子,压低声道,“你是想让他滚,还是要将他送去京兆府?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