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骁仍旧看着她,沉默几瞬,将小瓷瓶放到她身边。
那支紧握着她手腕的大手终于松了力气。
沈攸飞快抽回自己的手,转了转手腕,努力让自己忽略掉腕间肌肤上麻痒的感觉。
侯府里的嫡长女,自小被沈老夫人呵护着长大,姑娘的每一寸肌肤都是娇弱的。
此刻掌心已经红成一片,因为肤色白,这红痕便显得有些可怖。
沈攸拿起他放在一旁的瓷瓶,沾取了些许药膏,以指腹在掌心轻轻打转,让药膏药效充分发挥。
一时之间,车厢里是淡淡的药香。
这药膏倒是真有点用,摸着冰凉舒服,沈攸掌心不似刚才那般火辣辣的疼。
她将小瓷瓶放到他身边,微一抬眸,便见他的目光落在她手上,一错不错。
沈攸拉着袖子挡住他的视线,疏离道,“多谢国公爷的药。”
褚骁将瓷瓶往她那边推了推,“这药给你,接下来这几日记得按时擦。”
但沈攸没接,“不必了。”
“臣女去百草堂找蔺大夫配一瓶便好。”
她低着头,说这话时并未看向他。
褚骁眸色暗了暗,像是在克制某些情绪,“这药于我而言乃稀松平常,不必因此觉得欠了我什么。”
“多谢,”可沈攸还是拒绝,“但还是不用了。”
打定主意不想同他再有纠葛,便是连一瓶小小药膏也不会接受。
闻言,褚骁眉眼间的郁色加深,冷峻的表情有了丝丝裂缝,像委屈,又像隐忍。
她挪远了些,听到他说,“你不是想答谢我适才帮了你?收下这瓶药,便算是答谢。”
沈攸抬眸,古怪地看他一眼。
救她还给送药,这算哪门子的答谢?
她不明白他究竟是想干嘛,可也不想费心思再去猜了。
左右可以免去之后送答谢礼时的交集,沈攸想了想,终于伸手接过小瓷瓶。
“如此,多谢国公爷。”
话音一落,车厢里陷入沉默安静之中。
只有外头“哒哒哒”的马蹄声传来。
帷裳时不时被风拂起,眼下还未进入热闹的路段。
沈攸抿了抿唇,提了口气道,“国公爷与我同乘马车多有不便,此处人不多,要不。。。”
请你下车?
她话没说完,可褚骁知道她的意思,却没有任何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