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他拿起药碗就做状要一口闷,结果药液刚碰上嘴皮子便被烫得差点摔了碗。
黎繁笑出了声。
她一时没分辨出来是自己在笑还是梦里的自己在笑。
“我叫你注意身体,还能有错?你有个什么事,最担心的不还是我。”她将另一只手撑也在脸下,把自己朝着他送得更近了些,“不过,我也有个办法,可以让你不再被我唠叨。”
“嗯,什么?”他停下了吹凉药碗的动作,专注地看着她,好像真的打算请教一番。
“那就是……”她故作玄虚,“你休了我,把我赶走了,不就没有人管你了吗?”
他现在只觉得亏自己没有喝药,不然全得喷出来。
他一伸长臂,拦过她的肩头,迫使她抬头看她。
她脸上挂着得逞的笑,总不能永远都是他调笑她吧。
“这种不吉利的话,以后可不能乱说了。”他如临大敌,握住她的肩头摇了摇,似乎像是要摇醒脑子犯浑的她。
“你总不听我的话,我也没本事管住你,你说呢?”她有些报复性的睨着他,眼中含着幽怨,想来这不是他第一次不把她的话当回事了。
“为夫现在想明白了,你这不叫管。像教书先生那样,学生有一点违逆就要惩罚,说的话一点都容不得学生反驳,哪怕自己并不能得到什么好处也要做,这才叫管。”
“所以你想说什么。”她总觉得他不是个会这样说废话的人,“你是想告诉我,你对你以前的先生意见就这般大?”
“我要说的当然不是这个。”他这好武轻文的人自然是同教书先生不对付的,但他此刻的确是有别的意思,“我想说的是,双儿这般关心我一定是有原因。”
“嗯?”
为何她总觉得他没什么憋好话呢?
“双儿希望我注意身体,我从前还不懂,现在明白了。我身体好了,对别人来说可能没什么,所以别人不会关心,但双儿可是能得到好处的啊。”
她更觉得莫名奇妙了,唠叨半天也听不见个响,还要被他反过来闹,她能有什么好处啊!这人真是的,盼着他好还有问题了?
可是不对,他脸上分明又恢复了那副轻佻带笑的模样。
“……你这登徒子。”她像是想到了什么,脸倏地红了。
“我又怎么了?”他故作疑惑,“我好好的才能护着你呀。”
“我用你护吗?你连这会生病的药都是我给你熬的,要是我不管你,你岂不是又不喝药了?”
“那我就希望以后我们家的药都是给我喝的。”
他又来抱她。
她听见背后无奈的声音——
“你不要再病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