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阿岚说的情况和商听颂说的大致相同,不过她提到每次夜间发热之前,胸口老是胀闷不适,总觉得好像有什么东西要把胸口撕裂,从里面挤出来。这感觉一直持续到发热结束,继而就会十分想吐,可什么也吐不出来。反复几日后,就出现了目视壁上红莲的症状。偶尔还会觉得情绪不受自己控制,动不动就恼怒异常,控制不住想要发脾气,头痛昏蒙。“只是壁上红莲,若是看其他的呢?”“其他的不会,只要一看墙壁,就会出现。”这样的情况,流传了出去,一些心怀不轨的人必会传出某些遑论,这也是他们私下寻医的原因。在这个时代,只要是不被人世人接受,或是违背大部分人认知的事情,都能和鬼神扯上关系。更有甚者,传出危及天家的言论。“可有办法?”站在一旁的商听颂开口。柯阿岚目视红莲的病症宋今禾确实不曾见过,又检查了她的眼睛,眼睛本身并无病变,再结合她所述的症状、感觉,心里也有了结论。此病不难治。先前那些大夫见此症,心底先入为主的为其安上一个疑难病症,亦或是不可言说的病因名头,自然不可得治。“有。”宋今禾点头。“真的!”柯阿岚手上猛然用力,捏得宋今禾指尖泛白。发现自己的失态,柯阿岚一脸歉意,“今禾,抱歉,我只是有些激动。”找了那么多大夫,吃了那么药,都不见好转,现在听到如此笃定地回答,怎能不激动。“没事的,我理解。”宋今禾拍拍她的手。“二嫂,您先休息,我去准备一下。”商听颂和柯阿岚说了几句话,就带着宋今禾出了房间。宋今禾告诉他准备好火参、金茶根、沉香、青礞砂、焰消、朱砂等物,又和他说了治疗的方法,商听颂自然是有求必应,只要能治好,要求尽管她提。看他如此好说话,宋今禾倒是有些意外。……宋今禾也不磨叽,东西准备好后,当即动手。商听颂并不担心她的医术,毕竟小五那家伙都能治,这病症自然不在话下。宋今禾先将这些药物放入砂罐内,稍盖之,铁线练定,又用盐泥固济,晒干后,火煅红,待冷后取出。又将制备好的药物磨成细末,加水搓成梧桐子大,交给商听颂。“待我行针后,每日给二嫂服四至五十丸,食后睡前用清茶服下。”“好。”下午的时候宋今禾为柯阿岚行了一次针,到了子时(23:00—1:00),又为她行针一次。柯阿岚因为热病导致眼脉受损,眼脉又归属肝经,一天十二时辰中,肝经经气最盛的时间就是子时。此时行针,疗效最佳。商听颂见了宋今禾行针,不由想起白日,他带宋今禾进房间时商时序对他说的话:注意点,别吓着他。那时他还轻哂,倒是护得紧。其实也不能怪宋今禾怕他,毕竟外界都传商家二爷和商家五爷不合,具体原因不得而知。不过她倒是听了些传闻,不知是不是真的。据说商时序小时候任性,不肯喝药,二老虽心疼,但又拿他没办法,最后还是二爷直接将他按住,硬生生把药灌了下去。还有更过分的。一些人听了这事后,不知怎么就传出另一种更为离谱的说法:五爷是被他的亲兄弟二爷下毒,害成如今这副样子的!???这等传闻,窦娥来了都得喊声冤。要不是接触了商家人,她怕是也要信了这等传闻。果然,传闻不可信呐!……宋今禾为柯阿岚行针时,用了几处助眠的穴位,吃了药不多时便睡下了。又告诉商听颂,今日夜间依旧白纱蒙眼,明日卯时(5:00—7:00)才可以摘下。卯时阳气始升,阴气减退,阴阳两气都不至于太过偏颇,这个时候摘掉白纱最为合适。柯阿岚这病属热,若阳气太过充盛,则易复发,阴气太盛,恐变生他病,所以清晨是最好的时机。其实在酉时(17:00—19:00)阴阳两气也达到一种相对平衡的状态,但在此之后,阳气开始减退,阴气逐渐增强,对于一个大病初愈的人来说,算不得最好的。时间太晚,宋今禾二人也就住下了,正好明日看看柯阿岚的状况。宋今禾回房间的时候,已经快子时三刻了,商时序还没睡,正靠在床头看书,见她进来起身给她倒了热茶,又转身回去,整个过程依旧没有说一句话。宋今禾走过去坐下,捧着杯子小口喝着,脑子里有点乱,她很多话想说,但又不知道从哪里说起。踌躇半响,还是起身过去。“五爷,您……怎么还不睡?”不是,她想说的明明不是这个,怎么会一出口就这样了?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后面更精彩!“等你,”商时序抬眼看着她,“我若睡了床,你回来怕是要坐到天明了。”言外之意就是:我知道你不愿和我有过多接触,我尊重你的意愿。“你今日累了,你睡床,我在凳子上凑合一晚就好。”说着就从床上起身,给她挪地方,准备将凳子拿过去床头放着。知道你累了,贴心的把床让给你,又为了不将二人“貌合神离”的事情宣扬出去,他愿意在凳子上坐一晚。这哪一处不是在为了她着想?本就心虚的宋今禾看他这样,心里更过意不去。她哪里知道,某人转身后压制不住的嘴角。“五爷,我……”宋今禾看着他的背影,起身下意识伸手拉住他的衣袖。“没事,你不愿意,我不强求,不必委屈自己。”声音依旧是那般温润舒缓,只是语气中那抹疏离,显而易见。听到这里,宋今禾胸口闷闷的,好像堵着什么东西,难受得慌。“五哥——”宋今禾咬了咬唇,闷着声音开口。或许连她自己都没发现,一声五哥好似撒娇般,软糯娇嗔。宋今禾声音本就温软,此时刻意带着讨好,听得商时序浑身一震,身子瞬间酥了半边,夜间的凉意,被她的一声五哥尽数击碎,化成一块块的蜜糖,往他心里钻。百转千回,绕梁不绝。只一瞬,一颗心尽数化作春水。商时序僵硬的转过身去,目光灼灼,“你叫我什么?”声音颤栗沙哑,眸子幽邃黑沉。:()冲喜后,被病秧子夫君娇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