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兰见气氛微妙,便丹唇轻启:“原来神医与仙家也有往来吗?”
被姜小满一提醒后,凌司辰缓了片刻,才答:“来往不多。我只是觉得,驱煞气这种事,还是交由仙家的人更为妥当。”
“这便不劳神医操心了。”老夫人淡漠地接过话,又嘱咐身旁的曾管家,“老曾啊,你一会儿带百花先生去后院客宅、还有杏儿住的屋子都看看,若先生有吩咐,你照办便是。”
曾管家点头应诺。
凌司辰也没再说什么,姜小满这才松了口气。
*
众人散去之后,丫鬟们便扶老夫人回厢房歇息。
凌司辰带着姜小满这个药仆也一并去了。
在软榻上卧下后,女婢们替老夫人取下脸颊和脖子上的膏贴,只见一堆骇人的青斑爬满脖颈,揭下药膏的撕扯而留下的红痕也颇为触目。
“神医的膏贴真是灵得很,清爽舒适,不痒不痛了,比过去那些大夫们给的,都要好用。”老夫人赞许道。又扬手让那些婢女退下,随后慢悠悠伸出袖中满是褶皱的手腕。
凌司辰在床榻边圆凳上优雅坐下,有模有样地替老夫人诊起脉来。
姜小满不由替老夫人捏了把汗。
“老夫人恢复得不错。我再将药膏调浓些,多敷些时辰,便能暂时压住斑鳞了。只是,要根治此疾,还需配合连续饮用三日白露丹浆才行。”
“神医竟有法子根治这伴我八年的顽疾?”老夫人难以置信地惊讶道。
“当然。”凌司辰微笑,从囊中取出早上的那只白色小瓶,“不过,白露丹浆放久了便会腐坏,需要即制即饮。我特地带来了药引,熬制四个时辰便可成。”
岑家老夫人仔仔细细端凝着那瓶子,喜笑颜开,嘴中一直重复着:“好,好。”
“那事不宜迟,我便让碧春、青夏她们去熬药吧?”
“老夫人且慢。”凌司辰阻止道,“这药熬制工序十分讲究,方子晦涩难懂,除了我家药仆之外恐怕他人难以胜任。”
一直默默置身事外、几度昏昏欲睡的姜小满听到这话瞬间精神了。
药仆?那不是说的我吗?
这又是在打什么主意?
“也好,那便让小满丫头赶紧去熬药吧。”
“老夫人且慢。”
“又怎么了?”
凌司辰目光炯炯,缓言道:“这药不同于寻常,需在清静之地,用最纯净的器具煎煮。听闻贵庄左院的丹房有一水晶甗,玲珑剔透,纯洁无暇,不知可否允我的药仆去那里熬制?”
老夫人沉默半晌,才缓缓道:“无妨。”
转头便嘱咐丫鬟,“碧春,你带小满丫头过去吧,把封条都揭了。”
名为碧春的丫鬟俯身应诺。
凌司辰回头对姜小满使了个眼色,将小瓶和着一张黄纸硬塞给她,“你照着这个方子,配上这个药引,去左院煎药去。”
姜小满心中纳闷,还真当我是药仆啊?我又怎会熬你那个什么什么药?
却也不敢推脱,便勉强地接下了物品,犹犹豫豫,走几步路便回头看凌司辰几眼,对方却再次给她使了眼色。
她撇撇嘴,这才随着碧春出了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