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容瞥眼点了点头,问,“是你跟踪我的吧?”
“……”日新眸中闪过一丝惊慌,望向了她身后正在掩着鼻子的自家爷。
花容道,“你看他没用,就算是他派你跟踪的,也是你所为,是与不是?”
“……”日新皱眉,索性低下了头。
只听花容又道,“你对不起我在先,便要与我道歉。今日日落后来我房里。”
说着,便打算走。
结果刚走出一步,又回头盯上已经抬了头,但下巴快戳到地面,一脸震惊望着她的日新,笑了一下,“你若敢不来,改日阴曹地府若是相见,可别怪我不客气。”
这话说的,简直是要人命啊!
日新瞠目瞄向脸色逐渐铁青的自家爷,生生咽了口口水!
罗夕年望着已经走远的那抹红影,心中升起的丝丝不快,让他有些呼吸不畅。
这女人对任何青年都是一幅轻佻样子,何以对他,却这般厌恶?
花容直接去了“天居一色”,她不想再在这凡界抛头露面,只想早日杀了猎鬼师好去诡界交差。
抛开她对黑骨的嫌弃,罗夕年说得不无道理,他的目的是真相,她的目的是自己。
倒是可以合作一把。
原计划今日就可以在未未那里抓走猎鬼师,如今此计破裂,只能退而求其次走另一条路了。
她叹了口气,看了眼地上的阳光,准备上大殿去等那个腿明明黢长、却到现在都还没跟上的罗夕年。
结果刚一进大殿门,就看到了一坐一站两个人。
她还没想好怎么招呼呢,就被那位站着的六旬老太一声叱责,“三夫人,老爷尸骨未寒,你怎还穿着这红衣裳到处招摇!”
花容眉头打了结,只见那坐着的老太君,连连摇头,满心呐喊,「真是作孽啊!作孽啊!」
六旬老太更来了脾气,吆喝她,“还不快来跟老太君认错,杵在那里做甚?”
两人均是一身凡骨,花容怎么可能跟凡骨之人低头?
她冷笑着转身就准备走,结果坐着的老太君终于开了口,“你站住!”
花容一脸太平,上一个让她站住的,此时才大步拐进了大门,正朝这处走来。
身后的六旬老太见她还在往出走,直接大喝,“三夫人,你可是要背上这不敬之名吗?”
罗夕年一进门,就看到了一脸寒气的沈择正朝堂外走。
她竟来了他的院子,他还当,她回了长宁苑……
脚下步子不由迈地更大了些,却突然听到屋内传来严嬷嬷的怒吼,莫非是祖母他老人家来了?
他怔眸之际便见沈择又转过了身,朝堂内走去。
这还得了,这女人气死人不偿命的那张嘴,要是真给老太太气出什么不适来,那可就真要命了!
他赶紧撩开裙摆,足下轻点了几步,就飞奔到了正堂。
花容已经走到两位老太太面前,她边拆着脖上那披风的带子,边柔声细语地讲道,“老太君,严嬷嬷,择儿死后去了一趟阎罗殿。老爷说择儿命苦,是他牵连了择儿,这才肯请阎王爷将择儿放回人间。阎王爷说了,择儿已死了七日,身子已是阴凉之至,若想保家人平安,须得日日红装已避邪祟入身,以免伤害到我家人。”
说着,她“哎”了一声,又道,“如今听严嬷嬷这般教诲,择儿觉得,严嬷嬷说得极对!这老爷刚入葬,择儿确实不能这么做!”
说话间,就已经将红披风脱了扔到了地上,准备再去解身上的红底裙衣带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