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也是一针见血,郎中很快发现了问题所在。
“你方才说的水是哪来的?”
“井水,但村民喝了无碍。”
“水打来后存在何处?”
“水缸里,用湿棉被包着运到集市上,现做现用。”
宋衍抬眸,和郎中相视一眼:“你的意思是,问题出在水缸里的水上?”
“不排除这个可能。惹人眼红下毒手的事也不少见。一会儿等这位娘子醒了,不妨一同去摊位上看看。”
郎中手起针落,姜姀倒吸一口凉气后转醒。
她第一时间翻身坐起,只觉内心悲戚:“苍天啊,蔬菜饮真的有问题。”
身旁传来偷笑声:“不过很快就要真相大白了。”
她被宋衍背着,与郎中一同去了摊位。
等着看他们笑话的那群人还在。还有些真心觉得他们是冤枉的。两拨人在摊位旁起了争执。
见他们回来,一群人都围上来。
落下地来,姜姀环视一圈,而后手指水缸:“方才我喝的就是这个。”
舀起一勺水后,郎中尝了尝,又皱着眉头吐掉。转头去尝了另一缸,这回咽下了。
“这缸水味道咸苦,许是加了芒硝的缘故。”
听此一言,围观的看客立时吵嚷起来。
“真是有毒!”
“一缸有毒,一缸没毒,估摸着就是被人投毒的。”
“指定是有人嫉妒。”
姜姀的嫌疑因此得以洗脱。
原先来闹的那群人也觉得是恨错了人,在揭晓真相后悻悻地离开了。
目送那群人走后,宋衍道:“投毒这事可大可小。按说芒硝这东西本身无毒,不过用量太大才引发的胃肠反应。这人是个懂行的。这种用量,又没出人命,即便报官也断不出个所以然来。”
姜姀心中了然。她是个睚眦必报的主。
依她的性子,有人公然挑衅,自然不能就此罢休。
“宋郎君。”她声音压得很低,“我有个主意。”
宋衍侧耳倾听。能为姜姀也为白淀村讨个公道,他自是做什么都愿意的。
“帮我演一出戏吧。”
她挨得近些,用手贴住他的耳廓。
“容我同你细细说来。”
……
翌日,姜姀与宋衍照常出摊。
出于安全起见,这次来前,村民们把水缸仔仔细细刷了三遍,又把所有蔬菜都内外检查过。
余下的蔬菜已经不多了。她合计过,以目前的收益,减去一会儿要支出的那些,已经能保证所有人都获利。
虽然不多,但起码不亏。
她一如往常那般在摊位上坐着。可惜一上午只陆续卖出去几杯,生意较先前冷清不少。
连旁边烧鸡摊的摊主都忍不住心生同情:“现在的营生可不好做哟。”
姜姀从未与他打过交道。见他主动攀谈,也附和道:“是啊。我们几个,也就是贫农出身,不懂得经营之道。我打听过,这带主做熟人生意。我瞧店家生意红火,看来已经在此经营许久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