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想要捂得严严实实的事……恐怕不止这么一件吧?只不过明里暗里的人,都把眼光牢牢放在崔应祁身上,很少会有人关注他这个不靠谱儿子崔金林。
即使他真做了什么遮遮掩掩的事情,大家也只会觉得跟风月之事有关,断不会想到别处去。何况这种事确实挺有损崔相官威的,遮掩一二倒也正常。
或许崔相正是利用了这一点……
显然李怀远也想到了这处,问叶绥:“崔金林是什么时候弄来的这阁楼?”
叶绥拖着腮帮子思忖了会儿:“大概……两个月前吧。”
两个月前,正是故太子和皇后斗得如火如荼的时候,听李怀远说,太子当时得知了这本账册的存在,差点没暗地里把上京城翻个底朝天,势必要找到账册告到陛下跟前,揭露皇后结党之事。
熟不知皇后权利熏天,早已能够和陛下分庭抗礼了。
故太子做这事虽然徒劳,却也意外让李怀远得知了账册一事,如今若能找到那本皇后党往来贿赂的账册,便能知己知彼,蛇打七寸。
“不过你们问这个做什么?该不会是……”叶绥突然深吸一口气,惊愕的眼神在我和李怀远身上来回打转。
我心里一紧,只听他道:“你们也想做青楼的生意啊?”
“……”身子一歪,差点没扶住桌角跌倒在地。
“这恐怕不大好吧小叔,你祖父当年何等八面威风,他老人家要是泉下有知,说不定会气得上来……”
眼见越说越诡异,我赶紧讪讪打断:“没有的事,叶小公子,你真是想多了啊。”
李怀远显然见惯了他这样,淡定地将手中的半盏茶一饮而尽,接着又问了他几个与寻芳阁有关的问题。
直到叶绥答完话,吃完茶,披上狐裘拉开书房门准备离开时,李怀远也完全没有向他透露只言片语的意思。
叶绥走远之后,我这才开口:“方才世子问了许多和那座小阁楼有关的,是怀疑那份记载官员名单的账册就在此处?”
起初我也这么想过,可又实在觉得,如此重要之物交给一个心无城府的纨绔,崔相当真不会认为太过冒险了吗?
李怀远看出了我的疑虑,轻笑道:“或许,崔金林根本就不知道账册的存在。而崔应祁只是借他儿子的花花名头,在寻芳阁里建了个‘密室’,并将账册放在那里。否则以当时的情形来看,崔应祁完全可以打断他儿子的腿关进祠堂,再叫人把消金窟给拆了,如此不是更加万无一失吗?”
好狠,我肩膀一抖。
但不得不说的确是这样。崔应祁这一招大隐隐于市,任谁都不会注意花柳巷这座不起眼的无名小阁楼,就算注意到了,也有崔应祁的人在暗处把守。
要是有人为此起疑,查来查去,也会只当是崔相丢不起那人,在给儿子的风月烂事做遮掩。
由此一来,这里反倒成了灯下黑。
“您打算怎么办?进得去吗?”
“进去倒不成问题。”李怀远有所顾虑:“问题是,如何能做得神不知鬼不觉?要是崔应祁知道有人动过那本账册,难免会起疑。”
一旦起疑,就不再是敌明我暗的局面了……既然不能被崔相发现,自然就不能直接将账册拿走,可不拿走的话,如此险境之下,要迅速翻完一本账册,又要将上面涉及之人的名字全都记下来,试问谁能做得到如此?
我灵光一闪,好像还真有人能。
一抬头,看向头顶发出点点光亮的系统,我狡黠一笑,此刻它正在拖着那个卡通脑袋打盹,全然没注意我们说了什么。
“世子,让我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