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连忙道:“回世子,我我我、我太紧张了,一紧张我就容易说胡话。”
闻言,他圈着我的手臂终于放开了,平躺在一旁,有些恨铁不成钢:“没出息。”
又道:“放心吧,没人会想到如此贵重之物会在一个女婢手上,你只要形色如常,就不会有人怀疑到你头上。”
我一看身体终于自由了,赶紧坐直了身子,擦了擦额头细汗,一副要哭了的样子。
“要不您换个奴婢吧,我是真的不行。”
“什么不行?我看你精明得很,钥匙交给你我才放心。”
我不知道他是真的这么想,还是只是设了个圈套来试探我是谁的人,总之我道:“不是这个不行。”
“那是什么?”李怀远也坐了起来,借着透进来的一点月光打量着我。旋即又揶揄道:“放心吧,不让你侍寝,就你这点肉,还不够我塞牙缝的。”
“砰”一声,我的脑袋撞在了绑帷幔的柱子上。按理说我在原世界听到过的荤话,比这句话荤不知多少倍,都从来没脸红过,谁知道今日这是怎么了,“唰”一下子,就被李怀远三言两语点个正着。
好在周遭黑漆漆一片,他什么都看不见。我故作镇定道:
“明面上您是找人来侍寝的,可这半天房里都没传出什么声响,难免要遭人猜忌。”
不等他说话,随即又道:
“要不然这样吧,您一会儿摔两样不值钱的瓷器,大声叫奴婢滚出去,然后再换个姿色好的来,这样既显得真实,又……”
李怀远打断我,语气略带不虞:“你不是十分仰慕本世子吗?这么好的机会你不要?”
“我向往柏拉图式的爱情。”
“什么东西?”
“就是……奴婢的意思是,世子于我来说,犹如出淤泥而不染的莲花,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焉。”
李怀远彻底无语了,扶了扶额:“你玩吧,恕你无罪。我只是不想大半夜的,闹得全府上下都以为我欲求不满,到处找女人。”
“……”
既然话说到了这个份上,再推脱李怀远就该怀疑我的情意不坚了。
“那、需要我叫唤几声吗?”
“你会吗?”
“不会,但我可以学。”当惯了牛马,即使过了十八年,给领导画饼的话也是张口就来。
李怀远简直目瞪口呆,虽然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我感觉他快疯了:“你要跟谁学?我吗?你觉得我会叫?”
“不是,您冷静点。”我抓了抓头发,思忖片刻。
然后抿着嘴拿起玉枕,有规律地撞了几下榻柱,又把手伸到幔帐外面,够到边几上的一壶热茶,咬着牙泼洒了一些在脚面上。
紧接着,一声惨叫响彻整个屋子。
“啊啊啊啊,世子饶命。”说完又拿着玉枕胡乱撞了几下,帷幔被摇得飘飘荡荡,在空中互相滑过,倒真像榻中在进行着一场缠绵悱恻的情事。
做完这一切,我面无表情地盘着腿坐回锦被上,在黑夜里伸出一只手来:“好了,钥匙给我吧。”
对面之人鸦雀无声,我好像听到了一块巨石裂出无数道痕,然后轰然倒塌的声音。
“世子?”我小心翼翼地叫了一声。
良久,久得天都快要亮了,黑暗中才传来一道幽幽的声音:
“你这个女人太、太……”直到天色大亮,我利落地拿了钥匙跳下床,掩上院门,李怀远也没说出来我太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