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常景好抬头望了他一眼,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那夜她和凶手打过架,对方长什么样她记得清清楚楚,去茶楼那日她也看过赵画师的画像。
绝对不是同一人。
就算是用了烟罗昙这种秘药、使得容貌短时间改变,也绝无可能是他。
烟罗昙见效需要整整三日,这期间面部会因高烧而蒸腾扭曲,极痛极痒,根本不能见人。
而赵画师前三日皆出现在茶楼里,直接断绝了这种可能性。
但这理由却不能解释。
常景好正打算打个哈哈糊弄过去时,身旁只顾斟茶的常皎皎却忽然开口。
她轻声道:“没这种可能性。”
茶盏蒸腾起了水雾,袅袅向上,很快缭绕一片。
常皎皎本身便没摘帷帽,这下更显得风姿绰约,连声音也似薄薄细雨:“赵画师是个贪财惜命的浪荡子,我碰见他和阿央时,他恨不得把过错全推到阿央一人身上,自己收拾包袱走人。”
“这般薄情自负又胆小怕事的人,不可能自尽。”
“好有道理啊。”沉香拖着腮又犯起愁。
捋出的线索又生生断了,众人一片沉寂。
太子却端起茶盏朝她遥遥搡了一下,道:“我只有个疑惑,为何大小姐撞见那事时,没有揭露出他二人?”
常皎皎却道:“人生自是有情痴,情爱之事本就求个你情我愿,我劝过,她不愿,再插手总有些说不过去。”
太子显然没料到常皎皎会如此回答,品茶的动作都怔愣一瞬。
常景好却只蹙眉在脑中一遍遍过案子,她现在只弄不明白赵画师背后到底依靠何人,或是哪个组织。
难道烟罗昙还分三六九等?他用的是九等?
不用三日便可见效的那种?
要想弄明白这个问题,只有见见赵画师的尸体,以及他那些有奇效的画作。
于是她问道:“裴大人,验尸了么?”
“赵画师的?”裴佑之问。
常景好微微颔首。
就在众人等他认真回答时,裴佑之却八竿子打不着的问了句:“诶…现在什么时辰了?”
“酉时。”常溶溶答的快,也催的急:“你快说啊验没验?”
“酉时……”裴佑之吸了口气,悠然叹道:“不好说,仵作可能用膳去了。”
“酉时才用晚膳?”沉香疑惑道,又很快想到什么,哀道:“说了半天,我忘记叫掌柜进来上菜了。”
“我去叫人来。”李怀安说着便抬腿向门外走。
沉香忙起身拽住他,道:“记得…”
不待她说完,李怀安便无奈道:“记得要桂心酒粥。”
沉香眼眸一亮,撒开手,“去吧。”
视线随着李怀安踏出门外而收回。
裴佑之见他出去才放心开口:“方才顾忌着李公子,有些话不能明面上说。”
沉香神色微敛,问:“什么话?”
“裴某斗胆向公主请教一事,公主对秘阁可有所了解?”
常景好登时停下动作朝他看过去。
沉香却问:“为何要问这个?”
常景好也想问他为何会问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