济州通向鱼潭之行,路途遥远,风尘仆仆,多的是普通老百姓,一路上银两早已花的所剩无几,现在只能于这冷铺安身,找不到活计便舍弃尊严乞讨。
而这个年代,只有少数富贵,大多数都是这样的困难之家。
因此恶性闭环,雪上加霜。
这样的人间炼狱,是两千年前。
岑蕖看的心中沉痛。
不由开始恨仙门,恨自己一直生活的地方,为什么两千年前如此的没落!
就这样放任妖邪之气像病毒般蔓延,腐蚀着人世间。
眼下,大家还不知道修习邪术,就已经是这样的惨态。
接下来,她不敢想。
……
岑蕖几日前给殷景消置办了一套白色的衣衫,因为总觉得他眉眼忧郁,深色装束过于死气沉沉。便想着白色可以令他整个人亮堂一些,多点少年该有的朝气。
现下,那道白色身影立于乞儿们的陈旧破烂衣衫中,脱颖而出。
他身高,生的白净,容貌出众,穿的也干净,出现在这里,自然引得不少的花子纷纷向他侧目。
殷景消并没有去那闻人老头的第三洞。
而是脚步一转,走向那个背着娃娃步伐缓慢的妇女。
趁着其他乞儿不注意,他快速从小布包中拿出一个馒头攥在手中,剩下的则悉数塞进了那妇女的怀里。
速度极快,也不出声,趁着妇女还愣神之时便已背道走远。
妇女回过神来,抱着那还温热的布包,闻出有红枣的香气,她原本昏暗的眼睛一亮。
背着人打开布包一瞧,是粮食,是馒头啊!
妇女热泪盈眶,嘶哑的嗓子念叨着:“好人,好人啊!”
瑟瑟冷风中,是女人颤抖到极致的泪音:“宝宝,咱们有饭吃了,咱们可以活下去了……”
暮色降临,霞光璀璨,一片烟波浩渺,人间忽晚。
观及此,岑蕖不由得想:
殷景消根本就不似史书中描述的那般为非作歹,天生恶人。
他虽阴郁,但待人接物,仍存仁善。
岑蕖心中悸动,以至于完全忽略了殷景消已经走过了塘桥,并未去往第三洞。
经品花宝典提醒,才将将醒过神来。
她遥遥望向那道白色的身影融入尽头暮色。
坚定,没有丝毫犹豫。
如同上次一样,于雾都山的岔路口,走向未知。
这次的他,浑不吝的趟过塘桥,没入那名为难测的暗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