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祈看着她摆弄了许久,问道:“周姑娘若不介意,陆某可帮你。”
周茹怔了征,而后重重点头,因为一直举着这么重的东西确实不舒服。
她看见陆祈径直走到她身后,随后头顶便传来阵阵酥麻感,他正在轻轻为她卸下簪子。周茹心里慌乱,不知能做什么,眼神忍不住四处飘荡,打量着周围的环境,猛然发现角落的木柜上,有一片熟悉的玉佩,她曾在顾钦的剑柄上看到过,因为习武时总能看见那玉佩,她印象深刻。
她彻底慌了神,不顾头顶的凤冠,指着玉佩,转头看着陆祈说:“这个玉佩,是你自己的吗?”
说完感觉自己好像问错了话,但支吾半天不知怎么表达。
“我没有官职,身上的银钱都是晚上出去卖点小物件赚来的,前些年,一个小姑娘没有银钱,但极想要我卖的东西,于是拿了玉佩换,这玉佩一看就值钱,我想让她收回去,她却跑远了,日后我生意亏损,便没遇到她了。”陆祈托盘而出,不像撒谎。
周茹费解,顾钦并无子嗣,这玉佩怎会到一个小姑娘手上呢?
“这玉佩怎么了?你认识玉佩的主人吗?”陆祈见周茹愣住,于是放下最后一根簪子,坐下与她对视。此时的他,仿佛若有所思。
周茹见陆祈应该不像坏人,思索半刻,索性全说了吧。
“我幼时被弃于乡间,是顾钦,顾大将军救我一命,而后收留我,教我武功,可我来上京回家,竟才得知他被抓起来了,扣了罪名,要灭满门,可我总觉得他是冤枉的。”
陆祈沉默良久,又眉眼弯弯,笑道:“如今大局已定,要翻案,是需要证据,需要权力的。你果真要查?”
周茹坚定地看着陆祈,一字一顿:“救命之恩,养育之恩,栽培之恩,桩桩件件,我都一定要报。若我惹出是非,我定一人扛,绝不连累于你。”
见周茹眼神坚定,陆祈心中已明了。
寂静之余,屋外传来敲门声,周茹立刻挺起背,随手抓住一根最近的玉簪,紧紧盯着门口,陆祈见她模样,低声说了一句:“不要怕。”
而后他大步向前,打开门,只听屋外传来一声“嫂子好!”,周茹才放松下来,应是陆祈的朋友,虚惊一场。
陆祈与那人交谈了一阵子,说话声压得极低,哪怕是周茹耳力灵敏,也难听清。
周茹走近玉佩,全神贯注地观察着,觉得自己应没有认错。不知何时陆祈已站在她身后,她回头,见陆祈拿着一封信。
“周姑娘,我再确认最后一次,你要为顾将翻案?”陆祈背挺得直,收起了初见时懒散模样,目光坚定,像是在确认何大事。
周茹虽不解他此番作为,但还是郑重的点点头,她想让顾钦沉冤昭雪。
陆祈似下了很大决心般,把信递到周茹面前。
周茹拿起看了半天,过了好一会,才讪讪地看着陆祈道:“我不太识字。”
陆祈没忍住勾起嘴角,随后觉得失礼,立即压了下去,拿起信纸开始念:“将出征,人诬之。造伪信,引人疑。”
见周茹还是不太懂,陆祈接着解释说:“意思是顾大将军出征时,有人趁机诬陷他,造了一封伪书信,让众人对他生疑。”
周茹这才恍然大悟,但她立马觉得不对劲,瞪大双眼看着陆祈,尽可能压低音量说:“你在找证据?”
说完周茹细细回想了刚刚与他的对话,从他问是否知玉佩主人那一刻,便是在试探她了,若她并不识顾钦,陆祈断然不会告诉她关于半点在查证据的事情。
她看着陆祈用蜡烛烧掉信纸的背影,心中不免感叹其心思之厚,若他要害她,定能成功。
但此时,从目前的形势来看,他们是有共同目标的。
“你为何要救顾将?我的理由已经很明确了。”周茹坐下倒茶喝,让自己冷静下来。
“他也曾救我一命,若非他,我也难活到今天。说起来,我们有同一个救命恩人。我很难相信他这么正直之人会背叛,因此我便开始查,发现证据很多都找不到了,我便顺着做生意积累的人脉,才拿到今天这封信。”
“那你我携手。”周茹紧紧握着手中的茶杯,一想到回京路上看到关在笼子里那人的模样,快把杯子捏碎了。
“好。”陆祈凝望着周茹,觉得大可一试。“那我们得先从一个人查起,想来那人跟你们周家还有些缘分。”
“谁?”
“吴老二,正是你街上打跑那人。你妹妹周苒生前也与他有些联系。”
周茹回想那人模样,纯地痞流氓,怎么会和周府扯上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