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猛地离地,被带飞。
最后旋落在马背上。
在马蹄靠近的瞬间,没有任何预兆地。
良久,裴瑾将断了的思绪艰难地连接起来,当她看清身处的情形,头脑发胀如同顶了一脑门子官司。。。。。。
她再次被揽在穆之恒怀里。
唯一的不同是,这次貂毛大氅披在穆之恒的身上,而她如同禁脔一般被纳在其内。
雪鸮扑展羽翼,始终驰行在他们上空,天仙仿佛憋着股气,要同它一决高下,速度比来时更加迅猛,身后人也似乎早有预料,将她紧紧箍拢在怀里。
。。。。。。
到军营时,裴瑾已经乏得不想说话,脚一落地,二话不说丢下穆之恒就向幄帐去了。
穆之恒摸了摸鼻子,这下能看出来是真生气了,连装也不想装了。
“瞧你主子这副稀奇样,你什么时候见过?人都不见了,还依依不舍呢。”
这贼兮兮煞风景的声音,不用猜也知道是谁,穆之恒一个眼刀子甩向身后。
“小爷我从小被打大的,”明珩不带怕的,单手撑在身旁人的肩膀上,皮笑肉不笑地看着他,“咱们穆大将军杀伐决断,能斩敌于呼吸之间,可对付区区一个书生花了这么长时间,苏昆,你说这正常吗?”
苏昆,正是被他撑着肩膀的身旁人,只见其身材高大挺阔,异域风情的面目肃然,与他站在一起,原本就秀气的明珩硬是被衬出了几分娇俏。
仿佛是要与身边讨嫌的人划出界限,苏昆没有任何表情,移开脚步径直向穆之恒走去。
明珩是扎扎实实支在他身上的,没有丝毫预料人形支柱会弃他而去,脚下一个趔趄,堪堪稳住身形,骂骂咧咧道:“臭小子!木头呆子!就知道你主子。”
不过也没指望苏昆能说什么,这小子是死脑筋,只听穆之恒的,他拍了拍沾沙的战靴,晃晃悠悠地跟上去,对穆之恒说:“说吧,试探出什么了。”
穆之恒心中对他口中的“书生”二字轻嗤一声,蓦地,他眉目微敛,再抬眸,已然变回那个喜怒不形于色、杀伐果决的万人统帅,仿佛方才的一切都是错觉,让人难以辨别,哪个才是真的他。
他神色淡淡:“此人戒备甚重,道不同不可为谋。”
“但,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不是吗……”
他望向裴瑾消失的方向,面色幽深,又喃喃说了一句。
明珩不解:“你这是什么意……”
“主子!你的脖子……”穆之恒一扭头,苏昆便发现他脖子上的伤,面色一凛,眉头紧紧蹙在一起,“我去拿伤药。”
穆之恒摸了摸脖子,手上的暗红让他终于意识到那处轻微的疼痛,也再次勾起了对那只小猫的回忆,他勾起唇角:“不用,我这有药。”
明珩嗤道:“哟,您这是哪出啊,苦肉计啊还是美人计啊…。。”
这种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越是在意他便越是来劲,穆之恒对此一贯的策略就是漠然置之,他看向苏昆,问道:“事都办好了?”
苏昆神色一正:“是,那封信已经到岱森手中了。属下探知岱森确实重病在床,清醒的时候很少,应该就在这几日了,他的那些儿子还有左右贤王都不安分,已经在暗中集结军队,随时准备夺位。”
明珩撇了撇嘴:“这么看来贺奇所说不假,不过他想要借助我们登上王位,倒是打了个好算盘。”雪鸮攀在天仙头顶一动不动,他瞧着这团绒白就手痒,趁它不注意抓到怀里揉了个遍。
穆之恒目光森冷:“他说,我便照做吗。”
即便,他们曾经是过命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