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盯着她微微发颤的肩膀,两手垂在身侧用力握紧,在她抬眼对上他的眼睛时,强迫自己说出那句伤人的狠话,“昨晚没做措施,你记得吃药。”
“咚。”
她条件反射地掏出藏在胸口的长颈鹿往他脸上扔。
玩偶砸在他肩头,弹跳在地上,滚了两圈。
妮娜红着眼圈,每个字符都在冰水里蹚过,“我以前觉得男人渣得明明白白是件很爷们的事,但我现在挺讨厌的。”
他露出标准微笑,“保持你的讨厌。”
她转过身,用力闭上眼睛,藏起汹涌而出的泪意。
好难受。
胸口喘不上气来,她快要窒息了。
“再。。。”
妮娜背对着他,声音停顿半秒,笑着说完:“再也不见。”
“——砰。”
摔门声震耳欲聋。
屋子里过分静逸,静得连呼吸声都听不见。
男人似被什么封印住,长时间一动不动地盯着紧闭的房门。
良久,他弯腰捡起滚至茶几角的长颈鹿,丑萌丑萌的,样子看着略显滑稽。
可他笑不出来,心脏似被什么掏空,冷飕飕的灌进寒风。
他半蹲下来,从垃圾桶里翻出刚才被他撕碎的纸片。
还好,名字是完整的。
他把写有她名字的碎纸小心翼翼地放进裤口袋。
他回房换了衣服,离开时,瞥见床头柜上那枚小小的黑色耳钉。
原想强迫自己当作没看见,可人已经走出房间,最终还是绕了回来,认命似的塞进口袋,存放在同一个空间。
它们藏进口袋,宛如刻进心底。
牧洲站在落地窗前抽完小半盒烟。
他站的那个位置,旁边放着一张木制的矮凳。
昨晚她红着小脸踮起脚,那模样可爱又勾人,让他瞬间产生一种想把她占为己有的冲动。
老实说,他从来没遇见过这样的姑娘。
床下幼稚得像个孩子,堪比气球附体,一碰就炸。
床上既有成熟女人的直白大胆,又有小姑娘的脸红羞涩,一声声甜腻的“牧洲哥哥”叫得他魂都飘了。
他引以为傲的克制力,自以为是的钢铁心,前后不过两日,被人攻克得明明白白。
只可惜,天还是会亮,故事总有结局。
如果他18岁,他会不管不顾地追随她而去,在她需要的任何地方出现。
可他今年30了,物流公司正在上升阶段,太多逃脱不掉的责任需要他去承担。
成年人的世界总是充斥着各种无可奈何。
如果给不了她完整且全心全意的偏爱,那么他宁愿选择不要开始。
如果有那么一天,他们还会相遇。
希望她还能记住他。
哪怕是讨厌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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