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收到。”梁泉的声音有些紧张。乔月听着有些不对劲儿,抬头盯着他看。梁泉的五官藏在帽子投下的阴影里,但一双淬着光的眼睛显得有些局促,不敢直视对方,微微地垂着。他把外套拉链拉开,将木雕像搂紧怀里,看得出宝贝得紧。“没什么事的话我先回去了。”梁泉扭头就要走,却被乔月一把拉住了:“怎么了?什么东西那么紧张啊?”“这该不会是你的梦中情人吧?”乔月打趣,梁泉支支吾吾也说不出话来。乔月难得见面前这个大老粗如此为难,以为他是被撞破了所以犯窘,于是也不好意思再戏弄他。“有喜欢的人也正常啊,有什么好害羞的。”乔月拍拍他:“好了好了,不开你玩笑了。你记得待会叫些人去我那儿看看,不然小心我不交房租啊。”梁泉应了声,脚下生风一样走了。“嘿,三十好几的人了,怎么一说这事还这么扭捏。”、跟踪翌日,乔月和许林知从家里走出,刚拐进昌明巷不多时便看见本该冷清的归宁堂门口挤了几个人。来的人都面熟,是住在附近的大妈,其中有一两个还来归宁堂算过命,还有几个虽然没怎么打交道,但是来来往往打过几次照面,乔月便也记住了。上次围攻的人群里也少不了这几个人。许林知显得格外紧张,他担心旧事重演,便牵着她的手罩在了身后。骨节分明的手,沁出了点汗。这样的场面乔月自然是不放在眼里,但她由得许林知这样笨拙地护着自己。五六个大妈见着人,忙不迭地围了上来。“你们想干嘛!”许林知竖起眉头怒斥道,他另一只手在身前架起,隔出空间,不让大妈挤上前来:“你们还要像上次那样无理取闹的话我就报警了。”“别别别,小伙子!”为首穿红色针线毛衣的大妈被滚水烫了般向后缩了几步:“你们不要误会,我们这次不是来闹事的。”乔月冷笑地挑了挑眉,不是闹事的话如此兴师动众,那就说明是有事相求。果然,红衣大妈泪眼婆娑地哀求:“乔大师,你一定要帮帮我。我实在是走投无路不知道还能找谁了。人人都说你在这方面很厉害,所以你一定要帮帮我。”其余几位也一同附和,哪还有上次尖酸刻薄的嘴脸。“别搭理这帮人,”许林知牵着乔月如同分开红海的摩西破开人群,把她往归宁堂屋里领。他心里还有气:“这些人忘恩负义,之前也不是没帮过忙,不照样翻脸不认人。做人还是得自私点好。”屋里的小虎听得了动静,慢条斯理地踱了出来。它幽绿的双瞳盯着几位大妈看,舔了舔亮出锋利指甲的爪子,不动声色地威慑着。虽说它与乔月尚处于单方面的冷战,但若有人来犯,它也是不会袖手旁观的。女人们还是有些忌惮,刚要跨过门槛的腿暗暗收了回去,缩着手杵在门口,警戒又小心的样子如同大草原上望风的狐獴。“这个小哥说得太严重了,我们……我们上次也是……”红衣大妈说着似乎自己也有些不好意思了,声音弱了下去。身旁一个壮实的大妈把话头接了起来:“哎呀,我们其实也是听信了传言。尤其是那些个媒体,把乔大师说的那么邪乎,我们都是普通人,害怕也是正常的。还希望乔大师大人不记小人过,不要放在心上。”“对对对,”大家鹦鹉学舌:“都怪网上流传的这些谣言。”“其实那天我们几个只是来看热闹来着,并没有真的想对乔大师怎么样。”有人为自己辩解:“我们当时还说乔大师平日里待人和善,又乐于助人,怎么可能会是鬼上身呢,肯定是那些人弄错了。”得了,开始给我戴高帽了。乔月心里暗暗翻了个白眼,看来这几个人有备而来,不会轻易放弃的。“说吧,你们找我究竟什么事?”一旁的许林知摇摇头叹了口气,从门边让开条道来。大妈们见似乎有戏,争先恐后地涌了进去。“乔大师,我家儿子最近很不对劲。”“我家那位也是!”“我的女儿好像也神神秘秘,有些古怪。”大家七嘴八舌,归宁堂瞬间变得如同喧闹的菜市场般。小虎不堪其扰,从窗边窜出,骑上了巷子里的高墙,倏然间便不见了。“喵兄,真羡慕你。”许林知望着屋里的一副乱象,无奈地揉了揉太阳穴。听了大半小时,乔月终于理出些脉络来。原来在场几位女人的家人都陆陆续续出现了不寻常的现象。性情大变,沉默寡言,神情木讷,问十句才慢腾腾地回一句;行踪神秘,常常半夜出门。有大妈曾跟踪过,然而被发现后甩下最终无果;房门紧闭,把自己锁在里面喃喃自语不愿出来;有的反映家人似乎在偷偷地拜神,有的反映自己儿子手上无端多了许多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