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可怕的是,他们的脚都没有点地!就这么离地四五公分飘着!“有请新郎上轿啰~”打头的老太婆尖声喊道。“新郎?”许林知左顾右盼,咽了咽口水,指着自己:“我吗?”“不是你还能有谁?”老太婆笑道:“姑爷真会开玩笑。”别别别,谁是你姑爷?许林知哭笑不得,怎么无端端地成新郎了?三十六计走为上计,许林知脚底抹油,二话不说开溜,谁知道那老太婆早料到如此,轻摇蒲扇,风沙呼啦啦地迷住了许林知的眼。他只觉得后腰被猛地撞了一下,还来不及反应,整个人就跌坐在一团柔软当中。许林知再定睛一看,已经是摔进大花轿中。触目之处,满是血般的艳红。轿子里铺着软垫,一旁还放了个香炉,正从里面喷吐出氤氲的氛香。“快放我出去!你们是不是找错人了?我不是你们的姑爷!”“姑爷坐稳了,”老太婆的声音在外头响起,渗着点得意:“吉时已到,起轿~”一阵轻晃,许林知能感觉到自己正在移动,吹打声更加起劲了,响彻云霄。他急忙掀开窗边的丝绸帘子往外看,发现身下竟是一丛丛树影。他们已在半空中飘了起来!这是走什么狗屎运,怎么稀里糊涂地就要成亲了?这样的艳福恐怕无福消受啊。许林知坐在轿子中,稳住心神,想要好好思考接下来该如何面对,谁知道软轿轻轻摇晃,熏香迷离,他不知不觉中却是睡了过去。另一厢,乔月从房间里走了出来,望着天空上一轮缓缓升起的月亮,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我的草莓呢?!、拜堂“草莓到啰~”乔月正遐想中,楼下便传来梁泉的动静:“乔妹妹,快来吃草莓了。”乔月下楼,却只见到一人,不由得好奇:“怎么就你一人?许林知呢?”“嗯?他还没回来吗?我跟他在林子里走散了,手机又没信号,我还以为他先回来了呢。”梁泉粗枝大叶,不把许林知走丢当一回事,把草莓拿进厨房去洗。“刚才下了场雨,估计走得比较慢,不用担心,应该很快就回来了。”说话间,草莓已经摆上桌面,乔月捻了颗入嘴,的确甜彻心扉,于是当下也不在意。二十郎当岁男人,不至于走丢找不着路了。只是一大盘草莓下肚,又拿屋里的小说看了一大半,墙上的时针越走越迫近12,而许林知仍旧不见人影。乔月隐隐觉得有点不对劲。“泉子,你在村子里转转,看能不能碰到他。”梁泉应了,正要出门,一回头见乔月也换上外出的衣物装备,还蹬了双运动鞋,一时没反应过来:“你这是去哪?”“我去隔壁村找找看。”说完先梁泉一步出了门。“哎!你小心点。”梁泉喊道,好一会才想起自己还没跟她说路怎么走呢,但转眼间乔月已经消失在夜色当中了。“还说舍友呢,这么上心。”许林知是从床上醒来的。一睁开眼,扑面而来的红。红帷帐,白鸟朝凤红绸被,鸳鸯红对枕,黄花梨家具上铺着喜庆的红缎,上面的红烛烧得正旺,玻璃窗上贴着双喜,映着窗外的灯光幽幽。“这是哪里?”他从床上爬起,觉得这屋子古典阔气,不像是附近这些村子有的规格,看样子倒像是在上个世纪某个富绅的大宅院里头。总不可能穿越了吧?许林知试着推了推门,发现纹丝不动。不过很快门倒是从外面打开了,林子里遇到的老太婆笑眯眯地进了来:“姑爷,吉时到了,出来拜堂吧。”许林知:……我拜你大爷!“这是哪?我已经说过无数次了,我不是新郎官,你们搞错了。”许林知恼怒,甩袖就要出门,但那老太婆扇子摇了摇,许林知竟是动弹不得。“我刘媒婆保的媒怎么会错呢,小子,袁爷家大业大,你入赘便是享福。”她悠悠地转出门外,不知怎地,许林知手脚竟也是不听使唤,跟在了她后头。这宅子果然大,从厢房里出来,连廊蜿蜒曲折,院子里亭台、鱼池、水榭一应俱全。楼阁屋宇张灯结彩,越往外走,越是能听到说话声喝彩声,热闹非凡。终于,穿过一扇巨大的屏风,一绕,便进到了大堂。“嗬!好俊的新郎官!”有人惊呼。大堂两侧早已经坐满了人,说是人倒不如说是鬼,各个凸眼豁口,青面獠牙,有的伸着一条老长的舌头,可能是因为长到拖地,于是便绕着腰部系了两圈,有的捧着一颗头正襟危坐,脖子的断口处还在汩汩地冒着鲜血,还有的五官皆无,只有一颗头颅硕大,还有的赤身裸体,身上长满化脓的毒疮,但一张脸却清纯亮丽得不染纤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