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悔。
除了开麦叫过几次姐姐,小奶狗都没怎么跟她说过话,就因为她一句喜欢高冷人设让他给她演。
那晚擦边的时候,应该哄他多叫几声的。
一阵风吹醒她。
淡淡草香扑面,满院翠绿。
老林喜欢植物,但不喜欢花,就爱看点绿叶子,林千韵欣赏不来,她就喜欢看花。
恰好客厅餐桌摆着一束玫瑰。
“那花儿是梁遇带过来的。”
陈春鹃端着水果走出来,看到林千韵身边的许应季,顿了一下,笑道:“我就随口说了句玫瑰好看,他就买来了。”
其实是林千韵喜欢玫瑰,这么说是在帮她跟梁遇撇清关系,以免许应季不高兴。
林千韵没想那么多:“阿姨跟我一样喜欢花。”
“可不嘛。你爸非喜欢草,不让开花。应季怎么带这么多东西过来。”陈春鹃客气道:“回自个儿家不用带这么多东西,下次别浪费这钱了。”
许应季将礼物放下:“都用得上,不算浪费。”
茅台,香烟,都是老林喜欢但买不起了的,确实不浪费。
“你们坐,我去厨房看看。”陈春鹃对林千韵说:“你爸在煎你爱吃的红烧鱼。”
“好。”
还好继母有眼力见儿,没真把许应季当她老公拉着问东问西,不然她还得努力打圆场。
林千韵拘谨地坐下。
这是她从出生住到初中毕业的地方,现在忽然有点陌生。反观许应季倒是熟门熟路,挂起外套,然后去洗手,出来随意地坐下,端起果盘递过来问她:“吃么?”
林千韵一时没觉得哪不对:“谢谢,不吃。”说完才反应过来这是她家。
换了女主人的家始终不一样。
这个家越温馨,林千韵内心的落差感就越大。
老林身边有继母有妹妹,她一来大家就忙前忙后招待她,这种热情客气说不出的怪,跟走亲戚似的。
以后还是少来打扰他们。
她安安静静坐着。
许应季放下果盘,瞥见墙上贴着的亲子照,想起多年前有人说林千韵妈宝女,她没心没肺怼回去:“我就是离不开我妈妈就是妈宝女咋了?你不服啊?不服憋着!”
小时候的林千韵爱笑爱闹,仿佛这世上从没烦恼。直到有年寒假,许应季不小心撞见她一个人躲墙角哭,才知道她妈妈丢下她走了。
林千韵是真的很爱妈妈,她努力读书拿奖跳级,就是希望妈妈能回来,可惜妈妈还是不要她。
看到妹妹有个爱她的妈妈,她很羡慕:“谁给你扎的丸子,你妈妈吗?挺潮。”她问拎着山竹回来的妹妹。
“梁遇哥哥扎的。”妹妹把山竹给她。
林千韵接过:“哈?梁遇?”
“嗯!梁遇哥哥会扎很多种辫子。”
“那你知道他为什么会吗?”
“姐姐教他的。”小孩子没那么圆滑,什么都照实说:“梁遇哥哥跟我说过,小时候你喜欢娃娃,又懒得给它们扎辫子,就让他给你扎。”
“千鹭,去帮爸爸拿碗。”陈春鹃过来支开女儿。
梁遇的父亲是林箔雄的好兄弟,两口子都在国外,梁遇是林箔雄教育长大的,算他半个儿子,跟林千韵就像亲兄妹。
熟人喜欢撮合他俩,说亲上加亲之类的玩笑话,陈春鹃担心许应季误会冷落林千韵,丈夫的生意还要靠他帮忙。
林千韵转头看许应季,他低头剥山竹,表情淡淡的,没什么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