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絮天未亮便起床去后院练剑。
一个时辰后,浑身薄汗。
侯在一旁的腮雪急忙递来那温热的帕子,心疼道:“二小姐也太辛苦了,多休养几日再练也行啊。”
兰絮擦掉额上的汗,飒然一笑,“你不懂,这习武如逆水行舟,一日不仅则要倒退。”
“我如今已算懈怠了,若再不勤奋些,回到兵营只怕要挨打了。”
腮雪惊道:“您不是在兰家军吗?怎会挨打?”
兰絮将那帕子往腮雪手中一扔,不在意的拍了拍手,“兰家女如何?在兵营里只要你打不过别人,你就得挨打。”
“就像长姐一样……”
兰絮那素来黑白分明的眸子,掠过点滴的暗色。
“即便身为兰家嫡长女,身居芝兰殿是万人之上的皇后娘娘,可每天夜里,不也有成盆的血水往外端吗?”
腮雪手中的帕子狠狠砸在地上。
她不可置信地抬头,“二小姐,你……”
军中滚打多年,兰絮又怎会还是当初那个天真懵懂的二小姐?
只是在长姐那里,她想永远做个幼童,懂装不懂罢了。
“说吧,姐姐到底得了什么病?”
兰絮声音沉闷。
腮雪咬唇,盯着那坠地的帕子,低着头,不敢开口。
兰絮眉头微皱,“你便是这么照顾长姐的?受了天大的委屈,也要让她自己吞着吗?告诉我无用,我可以告诉父亲啊,好歹我们也能帮她想办法出口气啊!”
腮雪眼眶一热。
对啊。
兰府,又不是只剩娘娘一个了。
这口怨气与怒气憋在胸中,她都替娘娘委屈!
“是萧长卿!”
腮雪抬起头,声音哽咽,眼带恨意。
“娘娘怀了他的孩子,可是萧长卿竟然命人换了打胎药,给娘娘喝下,之后,还像个无事人一般,带着他那新欢,来芝兰殿耀武扬威……”
哧拉——
兰絮手中长剑飞出,横在那几十年的梧桐树干上。
一人合抱的桐木,被飞剑砸出一道入木三寸的裂痕。
树身摇晃,隐隐欲坠。
这还只是随手飞出去的飞剑,用了五分的力道。
若兰絮全力砍向那桐木,只怕这桐木会被拦腰斩断,命丧当场!
再看兰絮,双目赤红,带着浓重的,见血才能释放的煞气。
“萧长卿?!”
兰絮的声音,几乎从牙缝中挤出。
“他是想死吗?我来成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