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溪拿出凤印和手令,在契书上签字盖印,接着,将那一张轻飘飘的卖身契,扔到黄姑姑面前。
薄薄的一张放身文书,就这么飘在黄姑姑手中。
黄姑姑她懵了。
许久,不可置信道:“你把我赶出皇宫了?我在宫里做事三十七年!宫里规定是要给我养老的!我的干儿子是陛下的贴身太监!你——”
兰溪给腮雪使了个眼色。
腮雪二话不说冲上前去,抓着黄姑姑的头发,左右开弓,直扇得她眼冒金星,鼻青脸肿,嘴巴里从骂句变成尖细的求饶声,这才停手。
兰溪淡然的声音缓缓响起。
“如今,学会好好说话了吗?”
黄姑姑恼怒又羞恨的瘫坐在地上,捂着渗血的左脸,感受着周围宫人们密密麻麻的怪异眼神,恨不得当场钻地缝里去。
皇宫三十七年,她养尊处优,过得比主子还舒坦!
如今……在大庭广众之下行刑,脸面全失不说……还要被赶出皇宫!
可若再不服软,今日这煞星怕是能要了她的命!
黄姑姑匍匐在地,终于行了个标准的宫礼,“娘……娘娘恕罪……”
兰溪怎会看不出她口服心不服?
不过她不在意。
这些各怀心思的人精啊,能用就行,管她服不服。
“本宫问你,昨日采买的单子上是八十七只母鸡,为什么交到御厨手中,只有八十二只,剩下的那五只呢?”
黄姑姑目瞪口呆。
就算要查……不也是查山珍海味查鱼翅干货吗?那才是漏油水的地方!五只母鸡?就算是用琼浆玉液养大的,一只顶多十几两银子!连塞牙缝都不够!
“娘娘在问你话呢!发什么呆!”
腮雪催促地瞪她一眼。
黄姑姑身体一耸,急忙道:“这事儿……奴婢还真记得,那母鸡到了之后,贵妃娘娘宫里的宫女柔月过来,说娘娘身子虚弱,想在小厨房炖个鸡汤,便领走了五只……”
“给了你多少银子。”
太师椅上,兰溪眯起眼。
黄姑姑肿胀的脸上浮起一个虚虚的笑,“给贵妃娘娘补身体的,奴婢怎么敢……”
“多少。”
兰溪扫她一眼,不带任何感情的瞳孔,让人脊背生寒。
黄姑姑噗通一声,撑不住瘫在地上,恐惧于兰溪那个眼神,将自己知道的全吐出来。
“封了五十两银子……还问奴婢……怎么让鸡血保鲜,说贵妃娘娘想吃血豆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