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艘船只停下。容渊落地站定,长臂一伸,桂圆便跳了起来,熟练地顺着他的手臂爬到肩膀,蹭着他白玉般美极的脸庞。疏风守在他的身侧。冯含枝与其并肩,她着一袭赤色衣衫,鲜艳如火,正如她刚烈的性子艳丽夺目。这几日,她的伤养的差不多了,正觉无聊,就听闻苏州这边举行秋华宴,便出来走走。谁知这一出来,就碰到了也要来秋华宴看看热闹的容渊,遂死不要脸的当起了跟随其后的,甩都甩不掉的小尾巴。这边,以诗会友也告一段落。房如韵在一堆闺中小姐的簇拥下转身,留给爱慕她的那些学子一个窈窕的背影,她听着耳边恭维的话,微笑抬眼,这一眼抬起,便再也移不开了。她的眼底,只剩下容渊长身玉立,似仙似妖的容颜。周围的女子,从见到容渊出现,白皙的面颊皆被红霞染透,一边碍于闺中教导不敢上前与其搭话,一边又忍不住把目光和芳心遗落在男子身上。房如韵眼含秋波,双手在长袖的遮挡下捏住手帕。亭中,房卿九瞧了眼桂圆亲昵的蹭着容渊脸颊,单手撑着头,也不着急把猫儿讨要回来。本来桂圆就是容渊养着的,若容渊要回去,也是理所应当。兰茜隐隐有些激动,要不是在场人多,需得顾及到小姐的闺中清誉,她一定会跑过去,对着容渊行一行礼,再唤声姑爷。房如甯看了眼房卿九,再看了看容渊,她没有见过兰茜口中的那位公子,但知道桂圆乃是那位公子所赠与,如今见到真人,也忍不住失神。那般惊艳绝尘的男子,说是天上来的也有人信。林知媱惊艳了一瞬,便僵硬的移开目光:“是他!”房如甯听出林知媱似乎知道一些什么,问道:“林小姐认识?”林知媱看了一眼在场不知多少女子芳心遗落的凶残画面,暗道幸亏她见识过两次这种轰动性的场面,也幸亏她有了心仪之人,不然同样会被容渊勾的死死的。她同情的望了一眼在场女子,看来今儿个晚上,苏州又不知道有多少闺中女子要害相思病了。“我曾参加过盛京小姐们的宴会,恰好,见过这位容公子两次,每一次,造成的轰动都极其可观。要知道,他可是镇国公府的嫡子,且年纪轻轻便封了世子!”林知媱一笑:“而且啊,这位容公子被奉为盛京第一公子,还有很多人说,他不是凡世间的男子,而是男仙下凡,民间还写了一堆关于他的情爱话本子。”房如甯安静的听完,她的视线所及之处,恰好捕捉到了失神的房如韵。她这人很有自知之明,不会生出不该有的想法,惊艳过后,只剩惊艳。尤其是她知道,那位容公子,应当与房卿九颇有渊源,否则的话,他怎会把自己的猫儿送给房卿九养?冯含枝瞪着一群花痴的女子,双手叉腰,凶悍无比:“我警告你们,你们要是敢对镜之哥哥有所企图,我一定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容渊抱着猫儿,早已注意到房卿九所在的位子,他迈着步伐,朝那个方向走去。只见,秋风凉爽,男子的发带翩飞,长衫在行走间流动。而他眉心中央的嫣红小痣,美的夺目,妖冶倾世。待他站定在亭子处,蹲在他肩膀上的桂圆慢吞吞的从手臂滑落下来,又爬回房卿九身边,对着她谄媚的甩动着尾巴。房卿九忍不住在它脑袋上摸了摸。林知媱站起身,恭敬的行了一礼。容渊瞥见还有空位,一掀衣袍坐下,眼神中,似含着化不开的柔情:“桂圆被你照顾的很好。”“……”房卿九感觉到,周围女子的目光恨不得杀了她。冯含枝盯着房卿九瞧,总觉得那张脸熟悉,她皱着眉头想了想,认出是谁后,眼睛因为惊讶放大一圈:“你你你……你是房卿九?”房卿九很诚实的点头:“我是。”冯含枝上前两步,盯着她的打扮:“你是女子?”“难不成你觉得我这样还是男子?”她可是穿的很淑女呢。冯含枝表情有些古怪。疏风则有点担忧,他就说过,要是冯小姐知道房卿九是女子,而非男子,一定后悔。好在冯含枝并没有当众大发雷霆,只是一遍又一遍的打量着穿女装的房卿九,确定房卿九是女子以后,她的表情从惊讶,愤怒,再次转变为难以启齿的古怪。房卿九欣赏着她的表情变化,一是弄不清楚她究竟想了些什么。须臾,冯含枝接受了这个残酷的真相,她抬高下巴,从鼻子里哼出一声:“你既是女子,怎可爱慕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