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一声玻璃器皿砸落碎裂的脆响在黑夜中显得格外清脆,声音打破了夜晚的寂静。有些微醉的少年疑惑地看了看脚边的酒瓶碎片,又抬头看了看高耸的神像。神像向前伸出向上展开的双掌上探出一个脑袋,朝下看了看,和正向上看的他对上了视线。“抱歉,实在对不起。”注意到下方有行人的少年的语气中带着些紧张的关切,“有没有伤到?”夜幕笼罩下,少年的面容模糊不清,但话语中散发出的紧张和关切之情却是如此真实。神像双掌上的少年灵活地翻动身体,如同一只敏捷的猫科动物,轻盈地从神像上跃下,动作流畅自然,没有丝毫犹豫或笨拙之感。空中遮住明月的厚重云层被风吹拂着移开,清冷的月华照在正在下坠的少年面庞上。照亮了那白皙得近乎透明的肌肤、精致的五官轮廓以及像是微风吹拂出些许涟漪,有些迷乱的湖蓝眼瞳。神像下方的少年看向上方落下的人,眼瞳微微瞪大了些许。他动作早已快过思考,伸出的双手像是上方的神像的动作,又像是隔着不知多久的岁月,跨过时间与空间,接住了被具象为羽毛状的风元素包裹的少年。向周围散开的由风元素构成的羽毛带起的气流,也带来了被他接住的少年身上的味道。一股浅浅掺杂着一丝甜的酒味,像青苹果的味道。从神像上跃下的少年像是被他一连番的动作吓到,微微瞪大了眼睛。“有没有伤到哪?”几乎是异口同声的话,让两人都愣了愣。“我没事。”少年指了指上方的神像,又指了指一旁碎裂的酒瓶,“我在上面喝酒,有些醉了,一时手滑,没拿稳瓶子,没有砸到你吧?”温迪盯着那张对他来说太过熟悉的样貌,只是摇了摇头,还未来得及说些什么,就见少年像是松了口气一般,热情的拉住他的手。少年如释重负地笑了起来,那笑容如同春日里最温暖的阳光,让人感到无比舒适。接着,他似乎才注意到温迪的样貌,开始认真地打量着他。片刻后,少年眼中闪过一丝惊讶:“朋友,你和我长得好像啊。”温迪怔怔的看着少年脸上的笑容,试图从他的神情中找到一些熟悉的影子,但最终还是放弃了。不像,真的一点都不像。他记忆中的少年总是带着些许的愁容,与他那时候读不懂的悲悯,脸上即使有着笑容,也只是浅浅的,带着坚毅隐忍的。他记忆中的少年,眼神中透着一股坚定而又温柔的力量。而眼前的少年,却是那么活泼开朗,充满了生机与活力。他记忆中的少年从未见过风墙外飞翔的鸟儿与湛蓝的天空。那时候,还是只风精灵的“他”为从未见过鸟儿的少年搜集到了鹰隼的翎羽,只为了让少年能够展露笑颜。可那枚一直被他藏在怀中的羽毛再也没有了交给少年的机会。“我叫卡伦。”一副蒙德打扮的少年看了看四下无人,又想去爬上巨大的风神像,他指了指神像的手掌,“碰到也是缘分,再加上给刚刚赔罪,我在上面还有些苹果酒,你要不要来点?”温迪看着自称卡伦的少年手脚并用的就要往风神像上爬,目光闪了闪。正爬着雕像的卡伦迟迟没听到后边的动静,一只手扣住雕像衣摆处的褶皱,一边回头冲着站在原地的他招了招手。“来不来?”“来了。”他想,如果少年生在新蒙德,大概就是眼前的模样吧。温迪上前几步,揽住卡伦的肩膀,在四散的被具现为羽毛状的风元素中两人的高度快速攀升,在神像向前伸出的手掌上平稳落地。第一次体验飞天的卡塞索斯伦看向一旁坐下后迅速捞起一只酒瓶拔开瓶塞的温迪,忍不住摇了摇头。原来这就是他说的情绪价值。将时间倒回白天的准备阶段——塞索斯瞧着镜子里白了好几度的自己,忍不住叹了口气。他捻起桌上一张少年的相片,瞧瞧镜子的自己,又看了看手中的相片。经过精心的修饰后,他的外貌已经与画片中的少年有了七八分的相似。他看向一旁正在收拾作案工具的若木。“你费这么大功夫,就为了让我顶着这副样貌和那人交朋友?意图太明显了吧?”“我能有什么意图?你不是很擅长交朋友吗?只是让你去发挥下特长而已。”若木说着打了个响指,面貌一阵的扭曲后,变得和画片上的少年分毫不差,他看向塞索斯,“你要相信,有些事是只有你能做,而别人哪怕再像都做不来的。”他这话确实没有一丝一毫吹捧或是恭维塞索斯的意思,尽管借着面具他可以伪装成任何想要伪装的人,可接近温迪并不需要完美的还原。更何况那副少年气即使他装的再像,也只是单纯的表演,绝不会有塞索斯那么自然。,!毕竟他心里是真的有鬼。“所以这是他的兄弟?”塞索斯指了指画片上戴着帽子的少年,又指了指自己的脸。“不,那是死去的白月光啊……”他将面貌恢复成原本的模样,语气中有些感叹,“一个注定无法超越,被反复就修饰直至完美的代名词。”塞索斯忍不住捶了一下他的肩膀,“所以你这是让我去搞替身文学?”“平时少看些有的没的。”若木白了他一眼,“你有没有听过,年少不可得之物,终将困其一生。所谓的替身只是为了满足当事人弥补遗憾的愿望。这世上没有两片完全相同的树叶,即使长得再像,哪怕真有轮回转世,当事人也会很清楚的明白,那人绝不是记忆中的他。我打个也许在你看来不太恰当的比方,你看到和你爷爷相似的老人遇到了困难,你会忍住不帮帮忙?这是任何有情感的生物都逃不开的必然。”说着,他在塞索斯脸上扑了最后一层用于定妆的喷雾,又指了指放在一旁的一箱子苹果酒,“一张相似的脸只是接近的手段,从来都不是目的。”“可你这也太损了吧。”塞索斯将手中的画片放下,皱了皱眉,“玩弄别人感情什么的……”“你可不要凭空污人清白,我有说过让你从他身上得到什么好处吗?没有吧。”若木耸了耸肩,一脸被污蔑后受伤的表情。“你只需要去和他交朋友,去和他一起做那些与记忆中的那人没做过的事,不需要任何的掩饰和伪装。在得到正面的情绪价值后,他自己就会给你身上的那些不合理的地方打补丁。”“你图什么。”塞索斯怎么都不想明白,这人为什么要跟一个酒鬼过不去。“嗯……好问题。”若木撑着下巴沉吟了一会,“但现在还不能告诉你,你就当我见不得他一天到晚一点正事不干消遣他吧。”:()原神之开局与达达利亚共坠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