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里面,一位头发皆白的老者从藤椅上起身,带上一副银丝边框镜,眼角布满的岁月痕迹随之被掩盖。
夏知漪看过去的第一眼,就觉得眼前人年轻时一定非常优雅知性,以至于岁月横过,独赋予了她娴静的气质。
裴言颂唤了句:“李教授。”
夏知漪也跟着他叫了声,“李教授好。”
李锦书定睛瞧了会儿来人是谁,看清后笑道:“小裴来啦。”
看到裴言颂身后的她时,寒暄似的夸赞两句,打趣问:“今天怎么舍得带女朋友一起来?”
夏知漪自然无法回答这个问题,笑容僵硬住,解释显得多余,“我不是他女朋友……”
裴言颂背对着她,上前两步,不知道和李锦书耳语了什么,一会儿,歉意的目光投向她。“原来是这样,是我记得不准确,冒犯了小同学。”
夏知漪当即摇头表示不会。
裴言颂在一旁问:“李教授,这个相机,您看看能修吗?”
“能修,”李锦书接过来大致检查了一番,绕到后面帘子挡住的房间里,消失前还不忘吩咐他们,“你们坐着等会儿。”
狭小的空间一瞬又只剩下裴言颂和她两个人。面对这种明显尴尬,走又走不掉的情景,夏知漪一向擅长埋头保持沉默。
浑身上下写满了:已死,勿扰。
“你想听听这间小店的故事吗?”裴言颂忽然问。
夏知漪一愣,随即脑袋像破土的芽一般抬起来,点了点。
没人会不喜欢听故事。好的坏的,有趣的无聊的,好奇心总会先一步作祟:听了再说。
“那你靠过来一点,”裴言颂瞥了眼身侧,淡淡道,“怕你听不清。”
夏知漪一步步挪过去,与他并排站在玻璃柜前,还是隔了点距离。
屋外明亮的光线投到室内,在地面留下道狭长的路径,身后一对影子被照得清晰,清浅,逐渐微弱。
故事听完,夏知漪还意犹未尽,相机在此时被修好。
临走时,李教授还拉着他们说了好一会话,裴言颂听得认真,也回得认真,说最近忙,忙完再来拜访。
裴言颂一路尽心尽力地履行拿相机的职责,反倒夏知漪两手空空。
走出门不久,在心里打了好几遍腹稿,夏知漪提议:“裴同学,相机我来拿吧,修相机的钱是多少?我扫给你。”
“不急,”裴言颂静静听她说完,却不付出行动,“刚刚李教授说让你把相机里的照片导出来,检查看有没有问题。”
所以?
夏知漪有些不明白。
裴言颂提醒:“附近有网吧,去导照片。”
“不用,我相信你……”和李教授。
话还没说完,被人打断。
“那不行,”裴言颂,“我怕你今天回去发现问题,都找不到人负责。”
哈哈。
真幽默。
配合笑一下吧。
一直在被牵着走,夏知漪也不免生出点逆反心思,反驳他:“我又不会赖上你。”
裴言颂慢条斯理回:“那也不行,良心过不去。”
“……”
言辞太过恳切,好像她不同意就是伤害了他的样子。
直到坐在网吧里,电脑被打开,显示屏上弹出文件的提示,夏知漪眉间的郁色仍有些凝住。
只开通了一台电脑,旁边的位置恰巧没人,裴言颂顺势一坐,掏出手机。
察觉到夏知漪炽热的视线,裴言颂动作一顿,无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