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来时,她已如秋叶飘落,再无生机。
第一次见人在自己身边离开,陆栩深感无力,为何不能早些发觉到她漠然的神情,为何要戴簪子出门。
陆栩衣领袖口都染了血,孙惟夫人正与几位密友在千霞楼挑选绣品,有一丫鬟好奇,跟着大夫看到陆栩,惊叫出声,忙将其余人都嚷了过来。
陆栩见事情发生如此巧妙,更觉凄凉可笑,原来一条人命在他们眼里微如细尘。
“凭什么……如此荒唐。”陆栩起身走向孙夫人,“告诉你家老爷,我不介意鱼死网破。”说着又冷眼看向那位丫鬟道:“惺惺作态,可悲至极。”
早朝上参陆栩的声音此起彼伏,柳铭闻此扬言道:“是非对错还未定论,各位何须如此心急?”
孙惟道:“我家夫人亲眼所见,同行之人也都见了,陆大人以公徇私,残害百姓,证据确凿。”
陆栩道:“那你便交上证据,我欣然接受。”
李瑜仍死死抓着牧言曦,“柳太傅已经出言袒护了,你再去会遭陛下猜忌。”
“我不在乎。”说罢他出列,“臣请彻查此事。”
吏部侍郎周奕也出列道:“牧大人与陆大人也交好,恐有不妥。”
柳初诃也想争取一番,柳铭将他瞪了回去。
“那便臣来查吧!”丞相方致礼后看向洛临序,浅笑藏私,望向她像是盯着猎物,“陛下认为呢?”
洛临序点头,“丞相大人做事朕很放心。”说罢看向陆栩,“便先停了你大理寺少卿的职务,查明后再定夺。”
宫道上柳初诃拦下孙惟,“大人做事真是让人意外。”
“柳大人这话,倒是让人不懂了。”
“那您是过分愚钝。”他走近一步,压低声道:”好自为之。”
方致将人都问过一遍后,遇牧言曦,本想绕开他,谁料牧言曦偏缠上他了。
“你这招对我没用。”
牧言曦问道:“你又想做什么?”他最先是与方致要好的。
那时方致刚中状元,进宫面圣,他跟着洛临序去见了一面,起初方致在他眼里,是无所不知的天之娇子。
方致总会劝导他与小太子,会仔细抄录词译装订好送来,若他不害死宋洵,或许自己也会与他是一辈子的挚友。
方致笑道:“我在你心中便如此不堪?”
“何止,简直烂透了。”
“就当你夸我了。”方致颇有些欣赏的看着他道:“有时候,我真觉得陆栩不同凡响。”
“别总惦记些不属于你的。”
方致无奈摇摇头,“我只觉得她被你缠了这么久,没被烦死,耐性惊人。”
“少扯那些,陆栩的事怎么样了?”
“有些麻烦,想她无罪很难证明。”他叹气,故作苦恼,“若你不为她出头,这差事八成是落你身上,哪还用看我脸色?”
“别以为我真傻,对你无利的事你才没兴趣。”
方致点头认可,“挺懂我的,勉为其难告诉你一个发现,大理寺内部有问题。”
“谁?”
“这不是查着呢吗?你还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