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城里大户人家出来的,姓孙。”
陆栩安抚她道:“你放心,我会找到你阿姐的。”
林瑶拉住她道:“不知姑娘姓名,是城里人吗?”
“我名为陆栩,是京城人。”
“陆栩……”她喃喃念着,随即想到了什么,“我听说过你!先前有人来探望夫人,我在旁候着,听他们说什么要变天了,提到了你的名字。”
“可还有别的?”
林瑶摆头道:“以往都是要我先出去,那天许是着急,忘了我还在一旁。”
“你可记得那人相貌?”
“约莫三十多岁,有些魁梧,长得倒不凶。”
陆栩想到那夜拐人的男子,谢过她后又简单安慰几句,策马离去。
借着月色,陆栩又溜进了千霞楼,找到林淑的房间查看。
在层层衣物中摸到个口脂,她正好奇林淑为何将口脂放入衣箱中时,听到外面有动静,像是拖拽着什么。
她将口脂打开看了一眼,里面是一颗小石头,有些发绿,像是铜矿石屑,收好后打开门沿着方才听到动静的地方探去。
云渐遮月,她的步子更为小心,听到脚步声后她闪身进了一旁的屋内,蹲下听外面的动静。黑暗中一双手捂住她的嘴,她本能的将人打翻。
那人忍着痛小声说道:“是我…”
陆栩凑近发现竟是荣婉。
“你怎么在这?”她又见一旁被解开的绳子问道:“方才被拖走的人是你?”
“嗯,是我。”见四下无人,荣婉才敢在她耳边讲述自己的所知。
千霞楼表面是教人学刺绣,谋生计,实则是将人骗进来做工,丰厚的报酬是假的,那些学成归去的人也都没了身影。
荣婉也不知那些人都去了何处,千霞楼里总有人在暗处盯着,绣不完或绣不好都要受罚。用针扎膝盖,或者饿些时日,这都算轻的,也有人想过报官,有的被抓回来便再也不曾见过,有的报了官的,来人查东家便都打发走。
“人不见了家中无人报官吗?”
荣婉道:“我先前也如此认为,今日…”她停顿半瞬,声音有些哽咽,“他们用我相公的命逼迫我写下请辞书,自证另寻他处,又将我绑了起来,带到此处。”
陆栩问:“绑你的人,你可知是何人?”
“不知,他蒙着面,那人的身形我也从未见过。”
“他是如何确认你身份的?”
“绣的好的绣娘会有自己的房间,再者每个人左肩绣有名字。”
陆栩这才仔细看去,是先秦小篆,融合了纹样,若不说,她也没注意到,原以为是普通点缀。
“我们换衣服,夜深光暗,换了衣服许能糊弄过去,你正好借这个机会彻底离开千霞楼。”
“那你呢?”
“我好歹也是朝廷命官,不会有事的。”陆栩将先前陈柯送的平安符给她,“你拿上去大理寺,让他们送你离开京城。”
荣婉欲行跪礼,陆栩拉住她道:“好生活着便是答谢了。”说着开始解衣裳,“今日办事没注意,衣服有些脏,姑娘不要介意。”
“外衣而已,陆大人万事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