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吃饭,吃了饭再和小兔子玩。”罗晏给韦宓夹了块排骨。
“壹通带着宓儿在东郊外蹲守了好几天,才抓到两只白色的兔子,宓儿很开心呢。”柳夫人内心里也很愉快,因为罗晏来了之后,她就不用带小孩了。
都不叫“贤侄”,也不叫“罗公子”,而是直接叫罗晏的字“壹通”了,可真亲切啊,韦祎腹诽,也不知道她有没有去问隐疾的话题呢。
晚餐后,天色还没有很晚,于是韦寅照例与夫人和孙子从后门便服出府去潜龙湖边散步赏景,留下韦祎与罗晏还坐在桌边。
“少爷、罗少爷,你们吃完了就让让,再不收了桌子就赶不上晚上收泔水的时间了。”
“喔,那你们快收吧。”两人起身在院子里散步。
“你还有几天休沐啊,看你现在好辛苦哇,还不如平时住营房能轻松一些。”罗晏问。
“作八休二,再过一天就可以休沐两天,到时候就能睡个饱觉了。”韦祎现在无比的期待一觉睡到日上三竿。
“后天啊,那正好。”
“什么正好?我告诉你,你别打什么鬼主意啊!”
"没什么没什么,你最近这么忙,咱们都没有好好出去玩,我只能在家帮你带孩子,唉,宓儿算是乖孩子了,但是带孩子仍然是个苦差事啊!”罗晏忽然想起了他小时候的事儿,“宓儿也快五岁了,要不要送去上学啊?或者像咱们一样送到山里习武去,这样可就省心多了。”
“不到五岁就去上学也太小了些,拜师的话,你觉得让他拜你为师怎么样啊?我看他挺喜欢你的。”
“可千万别,我自己都没小孩呢,你甭想让我给你带小孩。”
“不过我娘确实打算把宓儿也送去山里学武术,可能再过一两年就会送去了。”
隔了一天,韦祎终于不用天不亮就爬起来出门,准备舒舒服服地睡到自然醒。可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他在寅时初刻准时睁开了眼睛,瞪着帐子顶上的布幔一会儿,准备去个茅厕再回来接着睡。
回来的时候,看见罗晏正穿着整齐、精神抖擞地坐在他的屋子里。
“我有一种不祥的预感,这一定是个梦。”韦祎挣扎着想躺回自己的床上,罗晏早有准备,一块冰水里拿出来的凉帕子抹在韦祎的脸上,端出一套便服来。
“别睡啦,反正你都醒过来了,今天我可有的忙了,你可必须要帮我啊!”罗晏拉着半睡不醒还没吃上早饭的韦祎骑马出了韦宅,直奔城门而去。
原来是罗晏那批因大雨滞留在京城南边的货物今天终于运到了。
十辆大货运车的检查工作足以堵塞一座城门,所以才赶在一大清早进城。
远远地就能看见有几个负责检查进京货物的通商官员等在城门口了。
罗晏麻利地翻身下马,整理好衣服,稍微松了松腰背部的肌肉,再塌一些肩膀,便把矜傲的纨绔气质扭转成了透着卑微的市侩气质,摸出一个沉甸甸的精致小木匣子来。“这匣子里是小民的拜帖,您可千万要赏脸收下啊。”
“您就是罗家少爷吧,拜帖可不敢当呀!”与罗晏说话那官员韦祎脸熟,似乎是老爹部门的一个主事。他掂了掂罗晏的拜帖盒子,里头发出一些大块金银碰撞的轻微响声,“罗少爷的帖子分量不轻呢,下官惶恐、惶恐。”
“当得起,当得起,最近小民有幸在韦大人府里借住,韦大人他可对您赞不绝口呐!”罗晏不由分说地把拜帖盒子塞进那主事官的袖袋里,“今天可真是辛苦您大清早来察验,小民十分过意不去呀,只是您千万别嫌小民,您把这拜帖收下,小民就高攀您这个朋友啦,日后定然还有重谢。”
“是吗?哈哈哈,那,那下官可就恭敬不如从命啦,哈哈。”
那主事官便捂着沉甸甸的袖子指挥小吏们检查货物。
“为什么我要被拉来参观你贿赂我老爹的属官。”这大清早的戏码看得韦祎浑身难受。
“那你可是证人,这人嘛,韦伯伯好久之前就觉得他有问题啦,只是没抓到实据,不好搞他,这次便正好嘱咐我借机会钓鱼执法。”罗晏小声跟韦祎说,“回头你也写本证言奏章,参死他!”
“你才是我老爹亲生儿子吧,怎么这么可怕。”看着这套剧情,韦祎竟然有点想去校场加班操练新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