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明若确认了是他将有毒的糕点喂给的圣宗,以他的性格定然饮恨终生。
所以永远也不能让凤明知道答案,问就是死不承认、死无对证,两天李纪仁那老头刚好病死,这不是上天相助?
景恒不知,哪里有那么多上天相助,是玄一悄无声息的把李纪仁给杀了。
【景恒骂了一句:现在搞‘薛定谔的糕’,你特么活着的时候不做干净!】
【齐圣宗也骂:愚蠢!冒然向凤明讨那封奏折,岂非引他注意。】
【景恒说:妈的,放李纪仁活到现在,你可真能忍啊。】
【齐圣宗:李纪仁只是代表文臣一脉出手,没有他也会有别人。】
大雨中,听梧院近在眼前,景恒全身湿透,纵身鱼跃而入。
【景恒:今晚他们谋反,也在你算计之中?】
齐圣宗没有回答。
*
狂风拍开麟德殿门窗,细密雨丝倾泻而入。
风雨声盖不住脚步声,人太多了,禁军们踏着雨水,将麟德殿层层围住,银铠被雨水冲刷的锃亮,映射阵阵寒光。
景沉胜券在握:“凤明,你是先帝心尖上的人。他怕你伤心,非但不处置李纪仁,还帮着把所有痕迹都抹去了,所以先帝中毒的原因,你查了八年也查不出。”
他走到凤明身前,第一次敢和凤明贴得这般近。
景沉含着笑,从未有过的意气风发:“我不杀你,凤明,你走吧,跟着你姘头去淮安。先帝这般爱重你,可你却跟了别人,真叫人伤心。”
凤明沉默良久,他转过身对景俞白说:“圣上,跟我走。”
景俞白微微发抖:“我是景朔的儿子,你早就知道?”
凤明脸上没有情绪,镇定地陈述:“你不相信我了,是吗?”
景俞白苍白的脸上流下一行泪,他别开脸,不去看凤明。
作者有话说:
闻政堂内禁止饮食,前文一直有提。
凤明每次陪齐圣宗看奏折,都是站在齐圣宗身边,圣宗怕他累,就会让他去吃点东西歇一歇。
却因此而给了文臣一脉下毒的机会。
都是阴差阳错。
多因一果。?
?72、殉国
电光闪烁,凤明阖了阖眼,他越过禁军与锦衣卫,在百官惊疑不定的目光中,只身走入大雨中。
铠甲被雨水反复冲刷,禁军终于等到凤明的出现,齐齐抽刀而出,明明只有一个人,他们却如临大敌,谨慎地收缩包围,将凤明困在其中。
邱赡撑着把暗红油纸伞:“九千岁,您为何就一个人啊。世子爷呢?”
景旬被推搡出来,跌坐在雨水里,他浑身发抖,怯怯地去看自己嫡兄。
“怀王殿下,你这弟弟提前给淮安王世子通风报信”邱赡叫着景沉,话却说给凤明听,他欣赏着凤明众叛亲离的模样,心中无比快活:“算算时辰,世子爷恐怕已经出了神策门啦。”
邱赡穿过人群,将纸伞撑在凤明头顶,雨水顺着眉眼流下,他阴恻恻地问凤明:“天大地大,九千岁还想去哪儿呢?”
杀人诛心,凤明中毒已深,没几日好活,杀了他有什么意思。
这多好看。
今天没有月亮,雷电交加,天上的仙人、地上的战神,就该在这般的雷劫中,被凡人拉下神坛,跌在泥里,砸断脊背,再站不起来。
周围忽然卷起奇怪的狂风,凤明强行冲开被封的内力,他接过邱赡手中的伞,裹挟巨力抽在邱赡头上,邱赡仿佛断了线的风筝,飞起落地砸起大片泥雨。
凤明寒声道:“你挡路了。”
他将伞扔在地上,在如柱的暴雨中眯起眼,横刀身前:“还有谁想死?”
鲜红血浆从邱赡头下洇洇流出,转瞬被雨水冲散,景沉见这一幕,改变主意,他连忙大喊:“凤明弑君谋逆,不能放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