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黑齐圣宗的机会不容错过,景恒嚯了一声:“先帝爷路子很广啊。”
凤明抬眼警告地瞪一眼景恒。
金豆老老实实地翻译:“闭嘴。”
朝峰接着道:“十二年前,被当时的扬州知州邱赡买了下来,送到了京中。”
“邱赡?”凤明来了几分兴致,邱赡如今是户部尚书,掌管国库,与东厂走的很近:“他送给先帝的?”
“并非如此,邱赡把月娘送给肃王,先是养在肃王京郊的别苑里,一年后,被先帝接到了枫林别苑。”
“兄夺弟妻?”景恒兴致更高:“我倒想看看是何等绝色,竟如此倾国倾城,引得我两位小堂兄争先抢夺。”
景恒说完这话,朝峰用一种诡异的眼神看了眼他,景恒也没读懂这一眼的意思。
直到五日后来到枫林别苑,亲眼见到这位‘月娘’,景恒才恍然一惊,读懂了那一眼的含义。
*
五日后,京城,枫林别苑。
月娘是位盲人,眼上缠着一道白纱。
她打扮很是简单,头发用木簪挽了个道姑髻,腮边落下两缕发丝随风飘动。穿得也素净,白色宫缎织成素雪绢纱裙落到脚面,比寻常女子的裙子更短些,想来也是为了方便行走。
身姿婉婉,坐在凉亭之内,侧身对着众人,肤白胜雪,削尖的下巴线条流畅。
露出小半张侧脸,竟与凤明一般无二。
景恒、凤明、谢停三人俱是愣在原地,若凤明眼上也蒙上道纱这世间竟有如此相像之人。
凤明乍一看月娘,不由得神魂不定。
景恒与谢停只是震惊于月娘的相貌,他们早就觉得齐圣宗景衡对凤明心思不一般。
凤明陡然见到一张与自己相似的脸,何止诡异,简直有些可怕。
他心中千回百转,轻声问朝峰:“是邱赡先送给肃王的?”
朝峰称是。
“你去查邱赡。十二年前他与谁交好、如今与谁交好、为何把月娘送给景朔...别打草惊蛇。”凤明冷静地交代:“不管景朔什么心思,邱赡怎会知道的,这事着重查。”
朝峰领命离去,走出几步又转回来:“月娘有一幅画,就挂在正厅”
听闻此言,余下三人没打扰月娘,先转行去了前厅。
前厅果然挂的是一幅画,画的是位女子,上面笔走龙蛇,提着七字:一见凤郎误终身。
不是景衡的字,凤明蹙眉观看许久,也不能确定是否与景朔相关,他吩咐谢停回宫,取景朔的字来对比。
谢停走后,凤明努力理顺其中关联,他望着那幅画。
经年隐在枫林别苑的真相浮出水面,水落石出,□□裸摆在那里,只剩淡薄烟雾覆盖,影影绰绰让人看不真切。
一见凤郎误终身。
他究竟是误了谁的终身,值得下面的人费劲心思寻了月娘巴巴得送京城来。
是景朔吗?
景朔比他小四岁,死的时候也不过二十。
两人相见就更早了,都是不经事的年纪,哪里就谈得上‘终身’?
另则,月娘后来怎就到了齐圣宗这儿。
齐圣宗也喜欢月娘吗?还是也喜欢自己?
这太不对劲了,景衡和景朔活着时,对着凤明从没表现出任何私情。
怎生这二人死了以后,倒出来个月娘,先跟了景朔,又跟了景衡,那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容貌,怎能不令人多想。
凤明头大如斗,不知这两兄弟唱的是哪出戏。
他忽然想到什么,忙掐指算了算,景俞白是仁宗在位那年出生。
那时月娘被接到枫林别苑已有一年。景俞白应该是景衡的儿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