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我自己打车回去就行。”这时,服务员敲门进来上菜。宋西汐吩咐服务员说,“我们有急事赶着要走,麻烦你把这些菜都打包吧。”她拧过身对江时临说,“你忙起来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收工,吃饱了才有力气干活儿。”在打包饭菜的服务员听了,笑着对江时临说:“这位先生,你真是好福气,找了一个这么漂亮而且还这么关心你的女朋友。”江时临在笑,并不想作任何解释,而宋西汐脸颊却不自然地飘红了。可她好像也不想特意向服务员解释两人的关系。宋西汐把打包好的饭菜递给江时临,“记得要趁热吃。”江时临并没有接,“那你呢?”“我重新点一份不就好了吗?我人在饭馆呢,你还能怕我会饿肚子?”旁边的服务员掩嘴偷笑,宋西汐这才意识到两人做为刚认识不久的朋友,这关心好像有些过了。还有,她刚才说的这话特么像是情侣在打情骂俏。江时临的笑容,一下子生动了起来,明晃晃的,比这夺目的水晶灯还要璀璨几分。察觉他的目光打量,宋西汐不自然地低下头翻看菜单重新点菜。“那我走了,改天有时间一定请宋医生吃饭赔罪。”宋西汐爽快地答应道,“好。”江时临走后,宋西汐留了下来独自一人用餐。约摸过了十分钟,包厢敲门声响起,宋西汐原本以为是服务员,没有想到推门而入的人竟然是去而复返的江时临。“怎么又回来了?是漏掉什么东西没拿吗?”宋西汐最先想到的就是这个。“不是。”江时临向宋西汐走近,两人目光交错,仿佛迸发出激烈的电石火花。宋西汐在他灼热的注视中先低下了头来,“你是有事情想要我帮你吗?”“有。”江时临缓缓开口道,“宋医生,你有喜欢过一个人吗?”宋西汐愣住了,没有想到他特意跑回来竟然是为了问这样的问题。“有吗?”江时临催促问道。宋西汐抬起头来看向他,熟悉的俊脸,明亮的眼睛,永远干净如新的衬衫,仿佛又回到了属于他们的少年时代。她沉默了半晌,坚定地回答道:“有。”江时临神色看起来有些严肃,一字一顿地问道:“那我的问题是,如果你和他发生了矛盾,吵架了,你会一辈子都躲起来不见他吗?”回到御芳庭已经快十点了,宋西汐给自己倒了一杯红酒,倚靠在阳台栏杆上眺望万家灯火。斜月西挂,夜色浩茫,空气是凉而潮湿的。略带寒意的风吹过拂起她的长发,丝丝绕绕的挠得她心烦意乱。江时临那个用肃穆庄严语气问的问题,此时还在她的耳边萦绕,“那我的问题是,如果你和他发生了矛盾,吵架了,你会一辈子躲起来不见他吗?”那一刻,她的心像是翻江倒海,滔天巨浪波涛汹涌向她袭来,几近将她淹没。江时临是察觉她的真实身份了吗?他们今天算是第三次接触,宋西汐认真回想他们每一次见面的情景和说过的每一句话,她说的话没有露馅,她做的事情好像也没有露馅。可以江时临的性子,如果不是对她有所怀疑的话,他又怎么问出这样一番话来呢?宋西汐瞬间恍了神,江时临的眼宇间略带着焦虑,耐心等待她的答案。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了,向来有耐性的江时临,也忍不住开口催促问道:“会吗?”宋西汐敛了神,笑意只在唇边勉强浮现,带着难言的苦涩,把头埋得很低,“在我和他的这段感情里,我从来都是被动的那一个。”无论是在一起,还是后面的分开,话语权都是在他的手上。他说想在一起,她满心欢喜地和他牵了手;他说要分开,她痛得撕心裂肺也要放开他的手。这些年,她在惨痛的经历里终于得出了一个结论:用情至深的那个人,永远都是感情里的弱者,关于去和留都是被动的。江时临深深地睨了她一眼,含糊其词地说了一句“我知道了”,然后又匆匆忙忙地走了。在回来的路上,宋西汐一直在想江时临那一句“我知道了”到底是什么意思。很可惜的是,她花费了将近两个小时仍然无法解读其中的含义。脑袋隐隐在作痛。和江时临再次重逢,宋西汐不止一次在心里想:如果时至今日,江时临的心里还有她的话,那她这躲起来的八年,到底算不算是毫无意义的?——宋傲珊隔三岔五就会开车到警局去找江时临,但是江时临始终不肯见她。宋傲珊是有耐力跑马拉松长跑的人,江时临的冷落根本不会影响她飞蛾扑火的壮烈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