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探权当做充耳不闻,将头紧紧垂下,放低了呼吸声,极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长留冷嗤一声,一甩袖子坐到她昔日爱待的软塌上。自她走后,这张软塌便从卧房搬到了书房。只听长留坐在软塌上念念自语,话语中的惆怅可见一斑:“三个月了,想必她也到了武威。”只听他话锋一转:“公主那边,有什么消息?”黑衣密探闻言,头更低了些,努力控制住声音中的颤抖:“西北山高路远,消息传递不甚及时最近的消息是,昭瑞公主甩开护送的大军,骑马先行进了太守府,我们的探子跟着大军行进,无法探知消息。”“太守府?”长留敏锐的捕捉到了其中的关键点,双眉紧紧拧在一起:“武威太守是何人?”黑衣密探迅速在脑海里过了一番,及时奉上自己得知的情报:“武威太守,名唤沈嘉树。今年二十,原是京城人士,一年高中状元后,被派去武威任职。在武威任职思念,方才升至太守。据说此人爱民如子,很得民心。”长留不耐烦的深呼吸一口气,捏了捏眉心:“这人长得如何?”“啊?”黑衣密探短暂的愣了一下,瞬间想通了其中的关键,恨不得将头埋在哪块地砖中间,嘴上确是强装镇定与严肃的回应:“不过尔尔。”看着长留仍旧眉头紧锁,想了一会又补充道:“不如九千岁貌美”被下属看穿了心思,长留单手成拳放在嘴边尴尬地轻咳两声,吩咐他继续关注武威那边的诸项事宜,只要事关昭瑞,事无巨细一一禀明。等到黑衣密探点头应是,又是坐立难安了好一会儿,尤是不放心。“京城之事还算安稳,暂时搁置在一边,给我安排一下,我要亲自去趟武威。倘若皇帝要见我,便说——我思念成疾,病倒在床,不欲见客。”“九千岁”黑衣密探皱了皱眉,忐忑的开口:“还有一事,事关昭瑞公主,恐怕您暂时无法离开京城了”长留的眉锋微微皱起,“何事?”“据宫内的探子来报,先皇先后的死可能与,陛下有关”------------驸马爷想养外室怎么办!(十四)太守府门。“劳你速速去禀明武威太守沈嘉树,昭瑞公主手下精骑队队长李铎,率轻骑队大军前来与公主汇合!”“可是”守门的侍卫正要说话,却见一身着铁甲的人信步走近,人未到声先至。“你们是何人?缘何在我太守府门外?”沈嘉树刚去城北检查了一番城墙,回来见府门口守着的一列兵马,双眉皱在一起,冷声斥问。等到走近了听到他们的来由,这才渐渐放下了戒备,古铜色的脸庞上慢慢浮现出笑容,只见他朝着守门的侍卫随意摆手:“带他们进府安顿,再差人去知会公主一声。”突然想起什么,临时作罢:“罢了,我亲自走一趟。”守门的侍卫却一脸难色。“怎么了?出了何事?”侍卫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直到看到沈嘉树一张脸沉下来,这才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公主公主她出城了。”“什么?”满目皆惊。沈嘉树安慰自己一介女子不会有什么大动作,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公主往哪个方向去了?”“城城北。”“城北?糊涂!城北出城不过十里,便有那北境蛮人驻扎的大军!她一介女子,不好好待在后方,去跟那些蛮人叫什么劲!快来人,速速派兵追击公主!一定要把人安全带回!”沈嘉树恨铁不成钢。那侍卫正要抱拳应是,却听到一声清脆响亮的女声。“一介女子又如何!”众人齐齐回身,看向那个纵马而来的女子。“吁——”宁窈窈将马勒停,坐在马上朝着沈嘉树冷笑:“本宫倒是想不到,沈太守对女子的误解这么大啊?”沈嘉树自知失言,却百口莫辩。一旁的李铎看到毫发无损的宁窈窈却是眼睛一亮,欣喜若狂的跪倒在地:“公主没事真是太好了!属下率轻骑队大军,参见公主!”宁窈窈瞧着他和他身后的军队,这才露出笑意,稍一挑眉,将手中一直拎着的什么东西朝他扔过去:“整顿一下,准备回京,明日启程!”李铎下意识的把那东西接过,袋子到手却发现沉甸甸的,细细一看还染了血,稍一思索,打开后竟看到了一人的首级,顿时惊骇。沈嘉树亦是一惊:“这是北境蛮民首领缄犹单于?”众人一听,大惊失色,齐齐看向马上那个神采飞扬的女子。这才注意到,往日里华服美衣、妩媚动人的娇娇公主,如今却身披银甲、笑的一脸意气风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