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夹在两人中间,见他们谁都不说话,呵呵笑着退下,出来时脸皮都僵了。
苏潋晴背着身,用帕子擦掌心的血,虽然不多,但已凝固,擦得掌心都红了,还没擦掉。
江晏周不知什么时候坐过来,探臂抓过她腕子,虽一早就猜到了,可见着那殷红的血丝还是眸光一紧。
“我自己来。”苏潋晴想把手抽回来,被他冷冷告诫,“别动。”
然后,看他用浸了水的软帕子轻轻擦拭,血浆染到帕子上,又被水晕开,苏潋晴有一瞬间不敢呼吸。
“你若是在本官私宅吐血,由本官发怒出面,结果会更好。”江晏周绷着脸,“本官说你吐血你就是吐血了。”
苏潋晴抿唇,果然是生气自己当众这么做,丢了他的脸。
舞弊一案以及苏瑞背后的靠山,是他们的共同利益,但别的事···苏潋晴觉得和他无关。
“嗯。”她点了点头,倒是乖巧,“有大人压着,京兆尹不卖苏瑞面子,他必会想法子往上求。”
她转移话题的目的非常明显,江晏舟没拆穿,也没回应,只将帕子叠好,也不嫌脏,又收了起来,“住锦云巷养身子吧。”
“我···”
“你想和苏家一刀两断,趁着现在占尽优势。”
仿佛知道她心里想什么,江晏舟总能轻易让她没法反驳。其实她可以自己买个院子落脚,但是现在···
呃,看了眼他的脸色,算了,今日不宜再多言。
从铺子出来,江晏舟专程叫平安过来,狠狠道,“她若是再涉险,本官摘了你的脑袋。”
平安一哆嗦,“属下遵命。”
*
事实证明,首辅大人的决定是对的。
苏瑞没赶得及在苏景云被押入大牢前见一面,一听关在京兆府地牢,倒先松了口气。
这两日他忙着处理和上头来往的证据,顶着压力,被几双眼睛顶着,一不留神家里又弄出这么一档子事,直接撞到江晏舟手里!
他回家劈头盖脸骂了赵氏一通,“要不你给苏潋晴下毒,景云能被设计吗?”
“难道我眼看着苏家和景昭的前程毁在她手里!”赵氏急怒攻心,头疼欲裂,当场昏了。
苏瑞有气没地方撒,琢磨半天,把这几日账面收拾出来的银子打包好,让人给京兆尹送去,结果不到一盏茶功夫,连人带银子退回来了。
“老爷,温大人连门都没让小的进去!好像、根本不认识咱们似的。”
苏瑞揉了揉眉心,“把库里那尊玉观音拿出来,天黑之后,我亲自去。”
苏瑞带着压箱底的宝贝亲自去找,结果被拒之门外。他就在外头等,还站在惹眼的地方,京兆尹没办法,让人带他进了侧门。
一见面,不等他开口,京兆尹摸着胡须,“苏老爷,此事没有转圜余地。”
“莫说人证物证都有,就算没有,江大人说是幽冥剧毒,你们苏家就是连夜去一趟西域,也得把这事儿认下。”
苏瑞一听这话,心凉了半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