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天成说罢就抬起一条腿,刚要用力,粗糙的指腹被一抹柔软覆上。
永安公主缓过神,安抚道:“无碍,这城墙可是有十几尺高,她若受伤了还得我们伤神。”
霍天成敛住眉眼的躁意,收回腿脚,不满道:“这点高度伤不了她,惹敏敏生气就是她的不对,该罚。”
“夫君。”永安公主捂唇娇羞,靠在霍天成怀里,二人含情脉脉。
霍真真讪讪一笑,不敢继续造次。爹爹要是认真起来,怕是只用一只胳膊她也抵抗不过。
爹爹向来都是疼爱她的,前提是娘亲无恙。这一声咳嗽,打的霍真真措手不及。
她也不是真的想要寻死觅活,只是想让娘亲不要那么急给她找一堆的陌生人。
“咳咳。。。”
断断续续的咳嗽声再次响起,霍真真当下心虚起来,生怕真气坏娘亲身子。
按理来说,这都是她的祸害,娘亲是自生她之后身子虚弱,又恰逢边关战乱没能及时休养,便落了病根。
是以爹爹亲自提刀架在大夫脖子上,逼其为他配置避子汤,不顾所有人的阻挡,硬是亲自断了霍家的后。
爹娘如此情深意切,她又自小看到大,怎么能受得了他人的虚情假意。
霍真真丧气的垂下头,忽视了永安公主眼底闪过一抹精光。
她拍了拍一直不断为自己顺气,眼中满是担忧的夫君,朝发着呆的女儿招手。
她这副模样,到叫她心底怜悯之意增加,十月怀胎,自小教养在身旁,永安哪能不知女儿心下何意。
她叹了口气,无奈道:“真儿,许多事情娘亲都可以为你谋划,让你做主,任你玩闹。可这婚事,你再不抓紧些,恐怕届时便是我想要为你筹谋也无从下手了。”
这话并非危言耸听,夫君手握重兵,而她又是当今陛下亲妹,其中牵连又岂止是世家之间。这桩亲事若不慎之又慎,便是大宋根基都有可能会被影响。
永安实在不愿有朝一日要让女儿在家国大义和自身幸福上二选一。
“娘!”霍真真眼眶发红,哽咽道:“爹,你怎么忍心让你如此聪明伶俐,娇弱可怜的女儿就这么嫁给一个陌生人?”
永安公主眼角一抽。
霍天成却听的愈发伤感,心底动容,低头附和道:“敏敏,真儿是你我唯一的孩子,万不能轻易嫁作他人。”
“夫君,此事你我早已商议过,真儿如今年岁十六,婚嫁一事已经迫在眉睫,便是我愿多留她几年,可朝中众臣,悠悠众口,你我如何抵挡。”
“现下也并非要她成亲,只要有个合心意的儿郎,先定下婚约,届时也无人再敢拿此事口舌。”
“真儿,这其中利害,你当真不懂?”
永安公主字字句句砸在霍真真的心口,也让霍天成心痛万分,若他不是这位高权重的镇远将军,他的女儿自然可以随心所欲嫁给她的意中人。
他一脸颓败,嗓音沙哑:“都怪我,若不是我的身份。。。真儿的婚事又怎会被那么多人盯着。。。”
永安神色黯淡,五指同夫君紧握。
有些事情,早在许多年前便已注定,做他们的女儿,终究是要有许多身不由己。
“爹爹。。。”霍真真讷讷道,头一次见爹娘如此伤怀,这不是她想要的。
她丢掉手里的剑,上前一把搂住母亲的手腕,微仰着头,目光清澈带有一丝伤感:“娘亲,你自幼同爹爹青梅竹马长大,情意深厚,顺理成章的结成良缘,十几年恩爱如初。而我远离京城又怎知那些儿郎究竟是何样貌。”
霍真真语气轻快,将藏在心底许久的话,一字一句全都说了出来。
“未来,他们又究竟是恐惧或贪图父亲和舅舅的权势还是真心喜欢女儿?女儿不求大富大贵,但自幼便看到父母如此恩爱,心底深处也只是想找个能像爹爹这般疼娘亲的人那样疼我。”
永安公主看着女儿灼灼的目光,仿佛看到方面自己倔强的同皇兄说,便是未来再艰险也要同夫君在一起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