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萝也不知道,或许她的一颗心早在西楼初夜被苏渊□□的那一刻,就撕扯碎了。他倏地栖身过来,沈青萝几乎下意识地,手挡在胸前,“我累了。”“你之前答应过我什么?”苏渊的指腹落在她的颈间,“伤已经好了。”这句话就像是一种提醒。他的指尖下移,解开她的衣带。沈青萝没有制止,他若是想要,她是阻止不了的,不如随他去。“现在连作戏都不愿了?”苏渊见她面无表情,眉头染上怒意。她的冷漠终究刺痛了他,苏渊叹了口气,“最后一夜,我放你离开。”听见离开两个字,沈青萝神色微变,他松口,是不是意味着故事可以终结?次日,他说到做到。临走前,苏渊凑到她耳边道:“你要知道,我是因为爱你才放你离开,若是你想回来,我就在这等你。”话毕,他没有回头,亦没有再多看她一眼,径直离开了。那之后沈青萝没见苏渊回来。她躺了一日,恢复些力气后起身,小竹已为她准备好银票和换洗的衣裳。“公子说了,姑娘可以走了。”沈青萝并没有拒绝苏渊给的包裹,那里面还有一枚玉佩,是初次来到梦境时挂在沈青萝身上的,听说是她娘留下的东西。出门后,她没有去和宁延之和沈青松道别,也不知该去往何处,只觉得应该到处走一走,找找梦境的边界。没有苏渊,只有沈青萝。他们的故事在苏渊放手的那一刻,该结束了。困于险境半个月后,绥城。正赶上初一,风鸣堂挂了李昭说书的牌子,沈青萝订了个座位听书,等小厮将她带过去时,才发现正是上次同苏渊坐过的位置。楼下掌声响起,沈青萝回神,李昭已上了台,他还是往日的模样,不过在距离他说书不远处的头排却坐了一位姑娘,正是陶夭。“姑娘?”听了小厮的召唤,沈青萝回神,才意识到书已经故事说完,堂下人都陆续离开了。自离开苏渊后,她虽自由了,却总是心不在焉,就好像丢了魂,有时候走着走着,坐着坐着,思绪就不知道飘到哪里去了。“果然是你。”听到脚步声,沈青萝回头,李昭和陶夭正携手过来。她起身,目光在二人手上扫过,“李先生和陶姑娘有情人终成眷属,可喜可贺。”二人笑而不语,反看向沈青萝,四下打量一番,“只有你一个人?”沈青萝点点头。“他……肯放你离开了?”李昭小心翼翼地问。沈青萝又点点头。“恭喜。”恭喜?沈青萝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开心,就好像有什么东西落在苏渊那了。见她魂不守舍,陶夭心直口快道:“你是不是爱上他了?”“怎么会?”沈青萝慌忙否认,扯出一个极为尴尬的笑,转而问道:“你哥怎么样了?”“伤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李昭见沈青萝心思不定,神情也有些恍惚,不由担心问道:“你这一路是自己过来的?可有落脚的地方?”“暂时还没有。”来的路上正好路过风鸣堂,她便进来了,眼下还没有去处。“若不嫌弃可来府上小住。”李昭热情招呼,随即看向陶夭征询她的意思。陶夭应和道:“我和他虽已成亲,却习惯东奔西跑,府邸闲着也是闲着。”沈青萝笑着摇摇头,眼前二位新婚燕尔,她一个闲人着实不便过去叨饶,更何况她也并未打算久居。以前碍于沈青萝的身份不便四处走动,如今既然得了空,当好好游历一番,就当是在梦境中来一次不着边际的旅行。同他二人告别后,沈青萝沿着街道闲逛,不知不觉便走到了沈府旧宅,门口还挂着苏宅二字,此时大门却紧闭着。昔日的沈砚和夫人都已亡故,物是人非,她伫立了好一会儿,正踌躇,大门从里面被打开。“你是……夫人?”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探头问道,沈青萝对他还有几分印象,是在前院侍弄花草的小厮。她下意识地转身要走,就听那少年道:“夫人等等。”沈青萝脚步停顿,少年已从大门里出来,走到沈青萝面前道:“公子走之前叫我们看守宅子,交代若是有一天夫人过来了,还能有个落脚的地方。夫人此次既然来了,不如就住下吧。”鬼使神差地,沈青萝就应下了,或许是因为这里是这具身体爹娘曾住过的地方,等她反应过来,人已随少年进了门。宅子里和往常一样清宁,丫鬟们正在做晚膳,许是没有主人在,较往常也随和些,在厨房内打打闹闹,一个小丫鬟跑出来,待瞧见沈青萝时不由地噤声,行礼道了声:“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