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懂皮毛而已,你过来所为何事?”沈青萝性子冷,平日没事并不喜欢与人谈话,这一点倒是和小说中的沈青萝相似,牡丹算是比较熟悉的人,偶尔能说上几句,却也不常碰面。“前几日听说有小丫鬟撞见你与苏公子亲热,这帮丫鬟就喜欢嚼舌根,我寻思要不要找个机会教训一下。”“是真的。”她面不改色的应道,自从沈青萝被迫沦落青楼,尊严这东西便被抛在了脑后,旁人说什么就叫她们说去了。牡丹来了兴致,靠她近一些,露出一抹羞赧,压低了声音问,“苏公子怎么样?”“什么怎么样?”沈青萝面露疑惑。“就是那个啊,我可听花妈妈说他能整夜——”“上次竞选花魁,你的舞跳得不错,我刚好有几个动作拿捏不准。”沈青萝制止她继续说下去,拉着牡丹起身,要她做示范。“你可是害羞了?你不知道,这西楼多少姑娘都羡慕你。”牡丹虽还在打趣,在跳舞上却相当用心,沈青萝随意摆出两个动作要她指正,牡丹亲身示范,教的有模有样。这一聊竟直到傍晚,牡丹回房准备接客,沈青萝则因跳了一整日的舞,身心疲惫,便早早沐浴后躺下,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再醒来已是半夜,嗓子干哑,沈青萝眼睛还没睁开,便坐起身招呼道:“小竹,倒杯水给我。”片刻后,果然有人递了杯水过来,沈青萝睁开眼睛,见拿着杯子的人骨节修长,显然并非是小竹,警惕地看向来人,是苏渊。他面色铁青,如同前来索命。她堪堪凝神,接过茶水一饮而尽,温水入腹,方才觉得好一些,“苏公子这么晚来所为何事?”沈青萝将茶碗放到一侧,她大致能猜到他的来意,当瞧见他那阴郁的面色之时,心下猜疑便得到证实。苏渊从袖袋间抽出一张折子甩到床榻上,沈青萝瞧了他一眼,随即眼神落在那折子上,拾起打开,里面阐述了萧衍萧将军乃冒名顶替,还提及假冒之人名为苏渊,并附上苏渊的生平,却没有任何说明萧衍并非他本人的依据。沈青萝明白,这便是陆迁上次提及的惊喜,原本她不愿他这样做,如此一来无异于打草惊蛇,但陆迁则不以为然,反认为这样才能让他对他们有所放松,便于在宫宴上给他致命一击。“苏公子以为这折子是我递的?我没那么大的能耐。”沈青萝假装不知,一脸无辜的模样。“你的确没有,但与你一同赏花的那二位却有。”苏渊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眼中情绪复杂。“你认为是我告诉他们的?”“我的真实身份只告诉过你一人。”“的确是我,但你确信没有露出任何破绽?”见身侧人没有走的痕迹,沈青萝索性靠坐在床榻上,毫不畏惧地仰头看着他。苏渊见她这副模样,当下脸更沉了几分,在她身侧的床榻上坐下,单手挑起她的下巴,眼中难掩失望的神色,“你可知我曾信你?”沈青萝轻笑着将他的手甩开,“信我还是试探我?苏渊,你明知我恨你入骨,何必说这些有的没的。”苏渊瞧见他被甩开的那只手,有了瞬间的出神,那只手就像是他交给沈青萝的信任,被她肆意挥霍了,他收回目光,重新落在她那张看了就容易失神的脸上,“是我对你太过纵容了。”沈青萝微怔,这句话是他发怒的前兆,若是此刻惹恼了他,别提让他带她进宫,若是丢到其他什么地方圈起来,想要复仇几乎是不可能的事,偏偏这时候,前几日花妈妈在楼下所说的话钻进她的耳朵里,她该服软,或许是时候了。“你打算如何处置我?”她仰头对上他的眸子,他不怒的时候,面容清隽,不再有那种随时可能会爆发的攻击力,如果苏渊没有对沈青萝复仇,没有对她做过那些事,她或许并不讨厌他。“你猜?”他下颚抬起,一双眸子似是在压抑着什么。还用得着猜?左右不过那一样。她终于坐直了身子,掌握主动权,挪到他的身前,纤长的手臂勾住他的脖颈,将他与她的距离拉近,另一只手的指腹碰上他的唇,仰头时窥见他眼中的诧异,随即将手挪开,唇凑过去,含住他的唇。是有点柔软的,还带着丝香甜的气息,就好像是西楼厨子拿手的糯米糕,松香软腻。以往都是他强取豪夺,她从未仔细感受亲吻的滋味,竟是这般令人上瘾。几乎是无意识的,她另一只手攀上他的后颈,将他拉的更近些,亲吻他的上唇,感受到他唇微动,在回吻她,她才移开了他的唇,放在他后颈上的手却没挪开,只定定地望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