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过一个路口的时候林姝感觉两道黏糊糊的视线,蹙眉瞪过去,就到一个有点眼熟的男人,如果没记错的话和拿口粮那次见到的是同一个。
男人见她看自己,露出和善的笑容,看着是个老实憨厚的男人,半点不带猥琐的样子。
他甚至有些害羞地低下头,转过身走了。
林姝觉得眼睛会骗人直觉不会,不管前世还是原主小时候都有被猥琐男视奸的经历,那感觉就跟被恶心的东西黏上一样,浑身汗毛瞬间竖起来,那是直觉在预警。
她不认识男人,就悄悄问许小悠。
许小悠:“这是后头的许二毛呀,他是个好人,从来不凶小孩子,还会给我们吃黑天天、野酸枣呢。”
林姝:“就算他是个好人,小悠也不要单独和他玩好吗?”
许小悠点头:“嗯哪。”
盼盼笑道:“娘,悠悠姐天天干活儿,她奶才不会给她玩呢。”
他学着街上刻薄老婆子的语气,叉腰指着许小悠骂道:“你个小贱蹄子,整天偷懒耍滑,吃啥啥不剩,干啥啥不行,还搁这儿偷懒呢,还不赶紧给我喂猪去!”
几个孩子们笑得前仰后合的。
正笑着,正好许母从家里抱着许耀耀出来,看到这一幕她老脸登时一黑。
这个林姝,她是要气死她吗?
她什么时候这么泼辣骂过人?
这分明就是抹黑她!
林姝收回嘴角的笑,对许母道:“婶子,去医务室给孩子换药呢?现在好多了吧?”
烫伤的疼是其次的,痒才最致命。
孙子昨天晚上折腾一宿,许母几乎没合眼,这会儿眼底俩大眼圈非常明显。
她心里生气,好什么好?明明可以多开点药膏回来自己抹,糟老头子非得让去医务室换,不就是想多要钱么?
昨天原本她不想给钱的,但是张佩金个狗腿子主动管诗华要的。
许母瞪了孙女一眼,有心要骂她,一想刚才盼盼学她骂人的样儿(她认定是学她),又恨得不行,只得忍回去,“你还知道回来啊?要是你在家做饭,耀耀还能烫着?”
许小悠抿着唇小声道:“小舅妈和方姥儿说奶在家一个人忙不过来,让我回来帮着干点活儿。”
许母才不信方荻花和林姝有这么善良,她认定是许小悠懒或者笨,被陆家赶回来的。
许小悠在家,她就嫌弃笨、懒,许小悠去陆家,她又觉怀疑陆家贪图孙女能干活儿,这会儿回来又嫌弃懒笨。
反正在她这里就没丁点好。
她哼了一声,“家去把猪喂了。”
因为林姝不吃她卖惨那一套,她在林姝跟前下意识就不哼唧、不说自己苦、累,反而把后背挺起来,头也扬起来,似乎想跟林姝证明什么。
林姝目送许小悠回家,就和许母同行,顺便敲打老太太,“婶子,许诗华赚那么多工资,还不给你吃饱饭呢?要是他再那样
,我跟大队反映……”
“她小舅妈,你乱说什么?可不敢抹黑我们诗华。”许母急了,“我们诗华孝顺着呢。”
林姝:“那我小姑子呢?许诗华还是天天不给她吃饱么?你说许诗华这人真能算计哈,哄着我小姑子跟他换工作,回头还不给她吃饱,还……”
“你瞎说什么呢?”许母瞬间不柔弱不风吹就倒了,反而跟棵荆棘树一样,浑身都是刺儿,“陆合欢和你说她吃不饱了?”
她认定陆合欢回娘家哭诉,但是她觉得儿媳妇不会赖儿子,毕竟儿媳妇那么稀罕儿子,让她把心掏出来她都不会拒绝,怎么会舍得抹黑儿子?
那肯定是说她这个婆婆不给吃饱。
林姝却不把话说透,半真半假让她猜才有意思呢。
没看禚会计都吓斑秃了么?
许母整天卖惨,希望人家歌颂她苦累,自己就偏不说她苦累,偏要说她故意自讨苦吃。许母最在意儿子许诗华有出息、孝顺、好名声,她就偏要说许诗华不孝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