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赎罪。”“想你的时候也会想起我做错的事。痛的时候就没那么难受了。”裴芷想过,若是性格不合,分手之后各自欢喜。她会有能翱翔的天空,他也不会因此有任何遗憾。天之骄子该是鲜衣怒马意气风发。谁能想到撕开外皮,底下是这幅褴褛模样。时隔两年,好像该疼的地方依然会疼。连嗓间都哽得发苦:“谁让你这样了。”“我自己。”他极力克制着另一只疯狂想把她扣紧在怀里的手,狠狠咬着牙冠:“你别看了。很丑。”她猛地推开挡住自己视线的手,把怀里的浴巾一齐丢了出去:“先擦干,我去拿药。”擦药的过程很安静。新伤泡了雨水,不知要滋生多少细菌。裴芷倒了酒精一遍遍擦拭,偶尔抬头观察他的神色,这时候倒是硬汉得很,连眉梢都不见蹙一下。她莫名来气:“知道没好,还敢淋那么久的雨。”“担心裴老师在,你不方便。”“那你不会打电话啊?”训斥才挂到嘴边,裴芷倏地自己咽了回去,是她自己把人拉黑了整整两年,这会儿又怪到对方头上似乎显得不近人情。她扯了下嘴角,皮笑肉不笑:“当我没说。”他乖顺地垂下眼眸,湿发软趴趴搭在眼前像只可怜的小兽:“那你能把我从黑名单里放出来吗?”“……再说。”“上回我问你能不能重新认识我,你也说再说。”裴芷斜横他一眼,手上力道不自觉加重,如愿听到了抽气声。他疼完也不记仇,反而像是得了便宜似的,水汽氤氲的眼底染上了一丝轻快:“姐姐,你是不是心疼我了?”“想太多。”“哦,那就不是吧。”他不泄气,倾身凑过来,趁着裴芷认真消毒的没注意,偷偷用鼻尖蹭她的侧脸,“没关系,这次你怎么说。我都不会生气。”她身上是沐浴后的清香,怎么闻都不觉得餍足。谢行对自己的渴求向来不会回避,单手撑着沙发想更近一步,鼻息几乎落满她眼睫。门锁咔哒一声脆响,在安静的夜晚听起来格外突兀。上药消毒的、得寸进尺的、所有动作都在这一瞬被暂停。裴芷条件反射迅速躲开,从坐到站,从上药到丢开酒精棉球只花了一秒的时间。于是裴忠南一进家门,就看到了颇为诡异的一幕。临近午夜十二点,自己的学生头发微湿,身上披着浴巾安然坐在他家沙发上。而闺女手足无措地站在另一边,显然是受到惊吓猛地从哪儿跳了起来。他一下没反应过来,目光落在谢行敞开的双腿上,退出去看了看门牌又进来。“……什么、意思?”作者有话要说:就想问一下裴忠南老师,一进来就盯着人家裤|裆儿看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我们小裴老师是从那跳起来的吗!(放屁十九本就没有多暧昧,只不过裴芷一惊一乍。她蹲下身,借收拾茶几的姿势故作冷静:“没什么,谈完工作做好人好事。”“好人好事?”裴忠南视线扫过茶几,落在裴芷无措的手指上,内心明镜般清晰。姑娘从小一心虚就和手指过不去,恐怕自己回来的时候,确实撞破了什么好事。裴忠南在心里下定结论,从进屋起就一直谨言慎行,只留目光在二人之间打转儿。视线落在小药箱上,谢行先一步解释:“裴姐姐给我上药用的,我蹭破了点儿皮。”继续落在谢行身上那件有些眼熟的t恤上。“裴姐姐看我淋了雨。借了您的衣服换。哦,浴巾也是。”目光继续兜转,还没落到下一个地方,裴芷拧着脾气打断:“爸,你干吗呢。”“没,没干吗。我随便看看。”裴忠南收回目光,重复强调:“就随便看看。”他才停歇半刻,实在忍不住,趁裴芷收药箱的工夫又开口:“哪儿受伤了啊?怎么伤的,我看看。我年轻时候跑报导采访过有名的外科大夫,说不定还能记得点东西。”被水浸过的伤口狰狞得很,况且那么一大片。谢行不会想让别人看到,裴芷也不想。两人异口同声。“小伤口,不麻烦您了。”“爸,蹭破点小伤,有什么可看的。”突如其来的默契让两人下意识对望。裴芷淡淡睨了他一眼,不语。待收回目光时,他也刚好垂下眼。裴忠南看似佛系,在电视台摸爬滚打那么多年,什么暗地里动作瞧不见,往日只当没看到,现在眼皮子底下正上演的一出倒是勾足了他的探索欲。他咳了一声,状似不在意:“不看就不看,你们都那么紧张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