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着把指关节咔嚓咔嚓按得直响,总结道:“太不对了。你没发现他最近抽烟很凶吗?还有,喝酒也凶。跟个无底洞似的。”“嗯。”简一则在这点上和唐嘉年立场相同,低声说:“这么下去迟早要废。肺和肝,你猜哪个先挂?”“别,一个都别挂。作为他直系表弟,万一他需要捐赠,我他妈匹配上了怎么办。”两人并排并敞腿而坐,开着无伤大雅的玩笑,借机听一门之隔的动静。从进门开始有几分钟静默,忽得像是踢翻了垃圾桶,不锈钢筒在大理石地板上滚了一圈不知撞到什么噹一声停下。又静了一会儿,隐隐有烧焦的气味从门缝底下钻了出来。唐嘉年骂着我操立马跳起来拍门:“哥,开门!表哥!开开门!你他妈在里边烧房子呢啊!谢行!喂!你开门!!”简一则也空白一瞬,跟着起来砸门。砰砰砰的砸门声在楼道回响,几秒后,门从里边被拉开,谢行沉着脸看傻比似的看了他俩一眼,转身沉默进屋。浓烈的烧焦味扑鼻而来。两人望向客厅,还冒着火星的垃圾桶上方黑烟袅袅,里边不知烧了什么化作乌黑一团。而垃圾桶沿,还挂着几条没燃为灰烬的绸质领带尾儿。谢行默着声回到沙发边,长腿曲起,手腕搭在膝盖上。黑黢黢的瞳仁里倒映着火焰,跳动,飞舞,烧尽眼底看不透的情绪。唐嘉年哑然,好久才找到自己的声音:“……你说,我哥又怎么了。终于把自己玩疯了?”“不像。”简一则拍了拍他的肩:“你不觉得,更像伺机而动的野兽吗?”作者有话要说:唐嘉年:作为本文唯一一个傻白甜,请多给智障一点关爱。谢谢大家。池颜和她的狗男人老公→点进专栏,下一本:心动延迟还是那个故事,但是精修了文名文案。今日随机红包50个↓(有非洲人吗,一次都没拿到的那种寒雨管他野还是兽,唐嘉年现在只觉得心疼。他表哥的领带,随便一条都抵得上他一身总和,还是精心打扮过后的那种。实在是想不通不喜欢为什么要烧了。扔、往他身上扔、用金钱□□他不好吗。他脑子里缺根弦,想什么就做什么。明明气氛不对,还悄么声地赖到沙发边缘:“哥,你不喜欢送我呗。我喜欢啊!烧了多浪费。”简一则简直服了这货的脑回路,心说你他妈不知道烧东西是祭奠爱情的标准仪式么,烧完灰飞烟灭,说明一切过去不提、再次开启新生活。还他妈送你、留给你?怎么不说把老婆给你玩两天。垃圾桶里火星迸溅,简一则用看智障的眼神看他,唐嘉年吸着焦味回味再三,发觉自己在作死边缘疯狂试探,偷偷咽了下口水,遂转移话题:“哥,我跟你商量个事呗?我妈又把我赶出来了,能在你这儿凑合两天吗?”谢行懒得抬眼,搭在膝盖上的手指倏地一抬。唐嘉年以为不行,戚戚然望向简一则:“哥们,那我能——”“随你。”简短两字回应,是从谢行口中出来的。唐嘉年猝不及防,嘴型还保持在“能”的发音上,好久才明白过来对方话里的意思。他猛得弯腰、握拳,狂比三下成功的手势。人一得意,又开始周而复始地作死:“哥,你烧领带干嘛。刚刚在外面,我们还以为你点火烧房子呢。”唐嘉年就当活跃气氛,没想着谢行搭理他。但今天谢少爷样样反其道而行,终于从火光中抬起眼,朝他淡淡一瞥:“过去让她不开心的东西,就要毁掉。”“谁?谁不开心了?”果然和傻子不能聊过三句,简一则从后掐了一把唐嘉年,示意他闭嘴。不过谢行像是不介意,忽得勾了下嘴角,将话题转得极快:“我这两年脾气怎么样?”这话问得毫无缘由,让人揣测不到语境。如果是表面兄弟那自然怎么好怎么说,不过唐嘉年是亲表弟、简一则胜似亲兄弟,两人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里看到了答案。——不怎么样。阴晴不定喜怒无常。餐厅转角那处大理石墙面下有块小凹槽,是他某次酒后砸坏的。起居室用作隔断的书架去年换了新的,旧的那个被他清醒时烧着玩儿了。还有浴室洗手台前的全身镜,更不知道换了多少回。前面几面镜子的尸体他俩没见过,倒是最后一块,是在他们眼皮子底下,亲眼见证着用拳头打碎的。就因为他突然发疯,说忘记痛是什么感觉了。玻璃碎渣落了一地,他赤脚进去、也赤脚踩着出来,连眉头都没皱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