翘班了?
许淙在心里嘀咕,然后朝他喊了一句,“爹。”
“淙哥儿过来爹这边,”许明成朝他招手,然后把桌上的一个木盒子推过来,“这是孙家大郎给你寄来的,打开看看。”
会写诗的孙大郎!
许淙的眼睛瞬间就亮了!
他等孙大郎的信可是等了很久了,原本五月底的时候就能收到的,结果黄管家去接他们的时候,渣爹居然没把信给他。
导致都九月底了,他才看到回信。
许淙迫不及待地跑过去,稀奇地捧着盒子左看右看。然后发现这个盒子没做什么密封的措施,就简单地把搭扣打开就行了。
他一边打开一边心想,这个盒子连密封措施都没有,渣爹肯定先看过了。没准不止他一个人看过。孙大郎他爹,也就是那个他只在刚来勉县,他爹宴请同僚的时候见过一面的孙教瑜也看过了。
哎,小孩子就是这点不好,没什么隐私。
待打开后,果然跟他猜想的一样,最上面的那封信,连封口都被打开了!
就是不知道是渣爹打开的,还是孙教瑜打开的。
但没看见就是没证据,没证据就不能冤枉人。
许淙郁闷地看了渣爹一眼。
可偏偏许明成好像没看见,趁着他看信的时候,还在一旁归纳总结,“孙大郎说,他很喜欢你送的保龄球,特地回了你一件他也很喜欢的东西。就在这木盒子底下,是一套外藩来的泥娃娃,倒有几分趣味。”
许淙没理他,认真地读起了孙大郎的信。
这可是会写诗的孙大郎!
在这封信里,孙大郎首先表达了他自己对于认识许淙这个新朋友的高兴,然后问候了许淙的祖母、也就是王老夫人安康,另外也问候了渣爹,他娘等家中长辈。在信的最后,他还给许淙分享了他新写的诗。
那是他某一日侍奉祖父出门与友人赏雪回来后写的,名字就是雪。
《雪》
看轻奇胜觅红云,
千树酥凝便忘忧。
曾向犹深天地内,
尚飘波镜两悠悠。
许淙:哇!
厉害了,孙大郎!
虽然这首诗他看不太懂,里面用了什么典故也不知道,但这首诗写雪,通篇却没有一个‘雪’字,这是不是就是传说中的意境?
我什么都没说,但我又什么都说了!
还有,诗里面用的这个‘酥’字,是不是用来形容雪落在枝头上,那种很轻盈、很软绵绵的那种感觉?就和他吃过的滴酥鲍螺一样,只要稍稍一抿便都化开了。
特别酥,特别脆!
另外第二句里面的那个‘千树’,是不是就像唐代著名诗人岑参的《白雪歌送武判官归京》里写的那句‘千树万树梨花开’里面的一样,雪积在树枝上,厚厚地攒了一层,远远望去就好像是梨花盛开,美不胜收。
然后后面凝结成了一根根冰凌垂落下来,又是另外一种美景,那用根棍子把树上的冰凌打下来,一定很有趣吧?!
听完了他的说法,许明成哑然。
十岁小儿只是堪称工整的一首诗,竟让他想到了这么多,而且‘特别酥,特别脆’是可以用来形容雪的吗?
再者,冰凌好端端地待在树上,怎么要把它打下来?
“爹,是这个意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