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一路的黑暗沈水清并不害怕,直到她站在烛火通明的扶柳院前,心竟突然慌了起来。
此时西偏屋正大敞着门,像是一个张开的血盆大口正请君入瓮!
终究还是被赵姨娘算计到了!沈水清沉下心来,也还是抬步进了屋。
“看来我这整夜的烛没有白点。”
赵姨娘见沈水清走进,又起身把屋门关好坐回厅中的圆桌前,抬手示意沈水清也坐。
沈水清慢慢走近,又四处看了看,并没有急着坐下来。
“赵姨娘好算计,故意在月吟那搬弄玄虚让我撞见,不就是猜中我会过来寻根问底吗?”
“我可没有故弄玄虚。”赵姨娘没有再邀,只是往眼前的两个空杯各自倒了茶水,又自顾把她眼前的茶喝下,“求大小姐把三姑娘留在身边做婢带去侯府,我不是向您提过?怎么之前是真,红儿再向月吟提一遍便是假了?”
说完,赵姨娘又给自己倒了满满一杯茶,喝了一半。
沈水清也在椅上坐了下来。
“毕竟赵姨娘如今野心大不同了,摆着世子夫人不做,您会愿意让三姑娘从通房慢慢抬脸?”
赵姨娘摇摇头笑得虚伪,又喝下了杯中的另一半茶。
沈水清看着杯中的茶汤的清澈,担心有诈便没有喝,只把茶杯拿在手中把玩。“晋小公子在哪里?”她开门见山问。
“晋小公子?”赵姨娘脸上闪过一丝疑惑,又故作恍然大悟,“汝南晋家的独苗小公子啊!”
沈水清依旧只看着手中杯盏,没有搭理赵姨娘这浮夸的演技。
“汝南晋家比咱沈家的历史都要久,前朝出过的状元那可是两只手都数不过来的!南方世家没个不羡慕,若是自家有女儿,更是无人不想把女儿嫁进晋家。若是晋家不遭遇开国那档子事,想必晋小公子也不会来沈家借住求学……”赵姨娘越扯越远,又仿佛梦醒般突然回过神来看向沈水清,“三姑娘似乎和晋小公子还有一段情呢!晋小公子上京那几年,听闻两人从未断过来信。”
说着,赵姨娘戛然而止,含笑看着沈水清。
沈水清只觉得心头一阵烦躁,抓起眼前杯盏砸向桌面,杯中的茶水也溢顺势溢洒了出来!
“我今日前来不是听姨娘你讲故事的,你只用告诉我晋礼安在哪,或者你说,要用什么交换,你才能告诉我他在哪?”
赵姨娘又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一饮而尽:“很快便会见到他的。”
这是什么意思?
突然沈水清觉得头有些重!
她看向赵姨娘,却只见一模糊身影在天旋地转的屋里来回!
有迷药?
可赵姨娘为何无碍?
沈水清恍然明白!赵姨娘猜准了她心有芥蒂不会喝茶,那茶却正好是解药!
“大小姐,明日醒过来便一切尘埃落定了。”
仿佛从远方传来的赵姨娘的话,沈水清来不及再问,两眼一黑便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