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光天化日之下遇刺,你们来得真是时候。”晏清时看着姗姗来迟的京兆府捕快,和金吾卫将军,面上带着明显的怒气。他将姜初月落下的一绺发丝,轻轻别到耳后,轻声问道:“殿下可要先回去?”姜初月轻轻摇头,“怕是走不了了。”京兆府和金吾卫的人,定是要问清楚的。说着向拓跋余行了一礼:“王爷,让你见笑了。”“无妨,只是没想到,大齐的公主,竟然有这般身手,实在令人意外。”他背着手站在前面,眼底带着兴味,仿佛是看见了什么有意思的事。“是吗?”姜初月反问道。明艳的脸上一片清冷之色,“区区小事而已,王爷何必大惊小怪。”“你怎么能这么对我们王爷说话?”拓跋骏从人群中出来,待看清楚姜初月的面容后,竟然愣在原地。晏清时眼中闪过一抹厌恶之色,抬脚挡在了他的面前,冷声问道:“王子随意打断,我们公主和你们王爷的谈话,可知何为教养?”“嗤~你们大齐人真烦,张口闭口就是规矩啊,礼仪啊,没完没了的。”拓跋骏语气不屑的回了一句,到底是退了回去。晏清时见状,也不再同他计较。姜初月站在他身后,将一只手轻轻放在他的后腰上拍了拍,示意他不必动怒。因着她被晏清时遮住了大半的身形,所以她的动作,倒也没有让人瞧见。灰尘在阳光下翻飞,屋内桌椅板凳散乱一地,没有一个可以休息的地方。“赵都尉,裴将军,不如我们换个地方说话?”姜初月提议道。几人见这里一片混乱,也纷纷点头同意。除了京兆府的人留下处理尸体,其余的人都一同转移到了京兆府衙门。晏清时和王文礼,带着北凉的使臣刚好目睹了她杀人的一幕,所以也一同跟着来了。京兆府的衙门离这里不远,几人徒步过去也使得。这还是姜初月第一次来京兆府衙门,只见朱红色大门洞开着,门口两座石狮子,威风凛凛。进来右手边似乎是捕快衙役们休息的地方,此时空空荡荡的,没有人。再往里,便是正堂,堂上府尹已经等着了。见来了这么多重要人物,苦笑着将众人迎了进来。前些日子,因为江家的事,京兆府陈府尹被罢官免职,此时还关在狱中。新上任的府尹,姜初月并不知名姓,但见他诚惶诚恐的模样,莫名心中多了点同情。刚一上任,就要接手上一任府尹留下的烂摊子。府尹招呼众人落座后,立刻便吩咐下人去泡茶。负责长安城治安的赵都尉,和金吾卫中郎将裴将军,趁机询问刚刚发生了何事。姜初月也不隐瞒,将自己的所见所闻,一五一十的说了一遍。两人听罢都深感事情的复杂,又事涉公主,因此谁也不敢擅自决断。商量了一番,决定还是要上报侍御史和皇帝。姜初月也不拦着,这是朝廷办事的流程,她不能干涉。眼见着她说话平和,问什么答什么,没有一点公主的架子,这些人都松了一口气。问完了她,又问一旁的晏清时等人。姜初月也很好奇,便也静静地听着。只听晏清时说道:“我和王校书,带着北凉的王爷,呼延图将军,还有王子和昭公主,正在那条街游玩。”“可一抬头,竟然看到公主的身影,像是在跟人交手,所以我便疾步朝门口走去,谁知那门却紧紧锁着,无法打开,王爷见状踹了一脚,我们便进去了。”“事情便是如此。”拓跋余也跟着说道:“是本王踹的门,本王见晏公子十分着急,便帮了他一下。”随行的其他人也点头,表示没错。众人说完,事情一时陷入僵局。不明白什么人,竟然有这么大的胆子,在青天白日,刺杀当朝公主。赵都尉犹豫了一下问道:“公主近来,可有得罪什么人?”姜初月脑海中划过她的二姐淑嘉公主,随即又否认,想来她还不至于刺杀她。她也一时没有思路,便摇摇头道:“都尉也知,本宫离开长安六年,不过年后和驸马成婚,才将将回来。”“这长安的人,本宫尚且没有完全认清楚,又哪来的机会去得罪人呢?”赵都尉点点头,明白公主说得也是实情,一时又不知该如何办。可也不能让他们,一直待在京兆府衙门,便只好送众人出去。京兆府衙门前,拓跋余上下打量着姜初月道:“公主一刀斩杀四人,令人佩服,不知何时我们能切磋一下?”“王爷说笑了,大齐高手如云,王爷何须跟我一女子切磋?”姜初月开口拒绝,她可没兴趣,和一敌国王爷比武。“女子又如何,在我们北凉,女子一样上阵杀敌,公主这是不敢吗?”拓拔余饶有兴致的看着她,一双满是皱纹的眼,闪烁着精光。姜初月桃花眼中神色浅淡,阳光照在她面容上,泛着薄薄的一层光泽,满头的青丝随风飞起,如云雾萦绕在耳旁。“王爷,激将法对我没用。”她声音如玉石相击,清脆悦耳。拓跋骏的目光,若有若无的投在她身上,实在让人无法忽视。姜初月的脸色一寸寸冷了下来,对着一旁的拓跋余道:“王爷,请你管好你们的王子。”晏清时早已挡在她的面前,清风朗月的面容上,一片冰寒,“王爷可知,像贵国王子这样,一直盯着别人妻子看,在我们大齐,可是要被剜掉眼睛的。”他说得吓人,可拓跋骏丝毫不慌,他是北凉人,他们大齐人,又能把他怎么样。这样想着干脆道:“王叔,我看这位岁宁公主倒是很适合和亲。”拓跋余听后,当真看着姜初月点点头。晏清时的面色沉得能滴水,背在身后的双手捏在一起,姜初月觉得要是身份允许的话,他肯定都动手了。走上前将他的手指一根一根掰开,握在自己手中,就像当初在凤鸣山上,晏清时握着她那样。“王爷,本宫已嫁过人了,而且本宫对自己的郎君,非常满意。”她目光坦荡,眼中都是晏清时的身影。拓跋余的目光,在二人身上来回逡巡,半晌遗憾的说道:“可惜了~”:()公主和驸马的日常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