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月光皎洁,屋内烛火朦胧,夜晚的静谧中掺杂着裴贺阳低沉地声音,“一颗,两颗,三颗,四颗……”池越盯着他有些滑稽,又很小心翼翼的动作,扬起了唇角,心里想着:会不会明天酒醒,他就忘了。☆、数到最后,裴贺阳大笑一声,“哈,池哥,十二颗啊!明年我过生日,你要送我十二份礼物!别反悔!!!”池越点点头,“不反悔。”“不行…我得…留个证据。”裴贺阳挠挠自己的脑袋,琢磨着怎么才能把这一刻记录下来,忽然,他像酒醒了一样,睁大双眼盯着池越,“我知道了!池哥,你…给我画下来,我长得这么帅,是吧,你把我和这些花生米,一起画下来。”说完,他身子往下一沉,把下巴搁在桌子上,脸颊旁边就是那十二颗穿着红褐色外皮的花生米。池越忍不住笑,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对着裴贺阳照了几张相片,用微信传给他,“发给你了,自己看。”裴贺阳坐正,清了清嗓子,又举起自己那瓶早就空了的牛二,“兄弟,谢谢你,我先干为敬。”池越挑眉,也不提醒,就那么端坐着看他接下来的表演。瓶子口沾到嘴边儿,再怎么仰头都没有酒再流下来,裴贺阳闷‘哼’一声,眉毛拧起来,“怎么喝不着?”“欸,这酒瓶子是不是跟我犯冲啊,怎么嘬都嘬不出来。”“池越,哥哥,你看这酒瓶子是不是坏了?”“我得把他砸了,砸了就有酒了。”裴贺阳刚要抬手,池越赶紧站起来拦住他,一把夺过酒瓶,“这瓶已经空了,砸了也没酒。”“不应该啊。”裴贺阳表情非常认真,“我爸以前一砸酒瓶子,就能流出来一大堆酒,特别多。”池越站在他身前,听着这些话,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你没骗我吧?池哥?”裴贺阳突然站起来,抓住池越的肩膀问道。池越安抚似地拍拍他手臂,“没骗你,你想喝我再给你拿。”裴贺阳满意地撑起一个笑脸,松开手。“还想吃点儿什么吗?我去给你做。”池越问。裴贺阳摇摇头,“啥也不想吃,就想喝酒吃花生米。”“好,那你坐下。”池越说完,转身去银台那边儿拿酒。没走几步,身后突然“咣当”一声,他回头一瞧,裴贺阳大喇喇地趴在桌子上,睡着了。刚才还被视为珍宝的十二颗花生米,有几颗已经掉到了地上,散落在那双绿色军跑周围。此情此景,弄得池越哭笑不得,给他扛回去不太现实,反正更衣室里有一张折叠床和被子,只能将就一晚上。其实,最开始池越并没有想过要跟裴贺阳喝这顿酒,甚至觉得他以后爱咋地就咋地,和自己也没有太大关系。但这哥们儿好几个小时都没怎么说话,连看他都要偷偷摸摸的看,就差在脸上写出来‘我没干坏事’这几个大字。不知全盘,就给人下定论这种事情,池越干不出来。在经过了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之后,他决定那就喝一顿,酒后吐真言,喝到位了就什么都说了。池越心里盘算过,如果裴贺阳真有什么陷入泥潭,误入歧途的经历,那就伸手帮一把,给他拉回来。见义勇为的奖章他都得过,也不差再多帮一个人。转天一早,裴贺阳醒过来的时候,脑袋疼得像被砸碎了又拼回来一样,他没忍住呻吟一声,又躺了几分钟,才缓缓睁开眼睛。左右两侧立着几组铁皮柜子,天花板上那个节能灯有点儿眼熟,裴贺阳伸手想撑着身体起来,可折叠床太窄,往下一按直接掀翻到地上,脑门磕在柜子边上,火辣辣的疼瞬间窜满全身。“卧槽……”他使劲儿砸了下铁皮柜子来发泄自己一大早就负伤的悲痛。坐在地上冷静一分钟,大致捋清楚自己为什么会躺在这个地方睡觉,裴贺阳摇晃着脑袋站起来,把折叠床和被子收拾好,挎上腰包往外走。推开更衣室的门,外面一片宁静。他双手绕到背后反握在一起使劲儿抻筋,抬头睨一眼墙壁上的钟表,九点半,也不算很晚。但池越不在,还是让他有点儿烦躁。昨天听说面馆儿每天大概十点半才有人过来开门,现在回去还能洗个澡,过会儿再回来也不迟。裴贺阳使劲儿揉捏着太阳穴,往大门走。刚握上门把手,包里的手机响了,他掏出来一看,是池越,“喂?”“刚醒?”池越声音有点儿沙哑。拉把椅子坐下,裴贺阳回道,“嗯,正想着回家洗个澡,身上味儿重。”“备用钥匙在银台下面第三个抽屉的小盒子里,你拿着,今天就在家里休息,准备好开学的东西,周日还得去学校。”池越那边传来碗盆撞击的声音,“昨天工资我给你转过去了,以后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你就告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