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里恨不得将他挫骨扬灰,生吃他的肉,喝他的血,脸上却堆着笑。我轻轻摸着肚子对何绍骞说:“谢谢何叔叔,我饿了,想吃你煮的西红柿鸡蛋面,你去做给我吃好吗?”何绍骞看着我微微鼓起的肚子,脸上露出一丝温柔的神情,他点点头去了厨房。他走后,我下床小跑着去客厅茶几上取了一把水果刀,回来藏到身后的被子下。十分钟后,何绍骞端着面来到卧室。我早已饿得饥肠辘辘,接过碗狼吞虎咽地吃起来,吃完后把碗递给何绍骞,我笑眯眯地向他道谢。何绍骞接过碗,忽然把我揽在他的怀中,搂得紧紧的,唇就贴到了我的唇上,直吻得我喘不开气来。我热切地回应着他,手划到他的腰带上解开,一路下滑……何绍骞没想到我会这么主动,一怔,随即更热烈地回应着我,手滑到我的衣服里,上下其手。我一边取悦着他,一边摸起藏在被子下的刀,只见寒光一闪,下一秒尖刀就捅进了他的小腹,鲜血哗地一下子涌出来,喷了我一头一脸。何绍骞疼得眉头拧成一个疙瘩,原本英俊的脸变得狰狞。我猛地拔出刀,何绍骞的身体开始剧烈抽搐起来,他痛苦地闭上了眼睛。我试探着把手伸到他的鼻子下,试了试,没有呼息了。我竟然杀人了!极度的惊恐,让我的精神有片刻失常,我又怕又开心,还有种解脱的感觉,忍不住哈哈大笑。这个禽兽终于死了,真好。只是,我为什么却哭了?我擦掉眼角的泪,狞笑着用床单细细擦干净刀子,把刀尖慢慢对准我的肚子,眼一闭,心一横,咬着牙狠狠地捅下去……狠毒想象中的巨痛,却没有来。我一怔,睁开眼睛,看到何绍骞血乎乎地扑到我面前。刀尖正握在他手里,刀刃割破了他的手,鲜血顺着刀子流下来。何绍骞用尽全身力气,把尖刀扔到窗外,扔完后,全身疼得抽搐成一团,原本英俊的脸因为失血过多,白得像纸,毫无血色。我吓得步步后退,惊恐地望着他,“你没死?这不可能,你刚刚明明都没有呼吸了。”“骗你的,傻瓜。”他用手掌按住伤口,疼得呲牙咧嘴,费力地指着手机,咬着后牙槽对我说:“快打120,我撑不住了。”“打120?”我退到墙角处,抵着硬硬的墙壁,冷冷地看着何绍骞,“你觉得我会打吗?”何绍骞费力地点头,“鸢鸢,你不会真的希望我死吧?”“我当然希望你死!”我冷笑道:“否则也不会杀你!何绍骞,你就放心地去死吧,等你死了后,每年清明节我会去给你烧纸扫墓的。”“再怎么说,我也是你肚中孩子的生父,看在孩子的份上……”何绍骞破天荒地打起同情牌。“快别提这个孽种了!”我打断他的话,“我压根就不想怀你的孩子,更不想把它生下来,一切都是你逼我的。何绍骞,等我从这儿出去,我就把他解决掉,你就死了这份念想吧!”“你这个狠毒的女人!”何绍骞艰难地吐出这几个字后,再也说不出话来。他疼得额头直冒虚汗,身体蜷缩成一团,眼皮也睁不开了,大口大口地喘气,却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了。腹部的鲜血汩汩地向外流,血流在床单上,地板上,触目惊心。我的心脏居然有一丝揪疼,很想扶起他,带他去医院,但一想到他数月来对我和我妈做的种种,我一咬牙,扭头向外走。开门时,才注意到我的手上沾满了血。我重新倒回来,去卫生间把手和脸洗干净,又找了件干净衣服换上。出了何绍骞的家,才发现自己全身抖得厉害,牙齿也咬得咯咯响,如果何绍骞真的死了,那么我就杀人了。从没想到手无缚鸡之力的我,竟然也会杀人。我失魂落魄地在走在人群熙攘的大街上,冷风一吹,我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快入冬了。我裹了裹身上单薄的衣裳,穿梭在匆匆行人之中,不知该何去可从。恍惚一夕之间,我从衣食无忧的富家小姐沦为阶下囚之女,现在又沦为逃犯。最后走到一处医院,看着进进出出的孕妇,我摸摸微微隆起的小腹,得把这个累赘解决掉。进医院挂号后,我告诉医生我要打胎。医生问了我的末次月经,推算出胎儿已经超过三个月,需要引产。引产的话得拿着结婚证去当地计生部门开证明,没有证明医生是不会给做手术的。可我要去哪里弄结婚证?情急之下,我在心里暗暗地把何绍骞的祖宗八辈挨个骂了一遍。